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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1 / 2)

孙淼淼盖着温暖的毯子,等了许久也不见郝四道的影子,只能看着输液室来来往往的病人和家属。

输液室里,一个中年人乐呵呵地让护士少打一瓶药,“不打啦不打啦——你是不知道,人家港城的老板还在等着我的货!”

大伙嗤地一笑,没有人相信他。还港城的老板等着他,咋不说县.委书记要见他呢?

这年头消息信息闭塞,老百姓们都很贫穷。大家想象中的老板是电影里脖子手上带着粗金项链,抽着雪茄,出入都是小轿车的有钱人。

这种人就跟天边的云彩似的,离他们十万八千里远。

和县是一个偏远封闭的小县城,新闻报纸上早就有消息要实行市场经济,要分田到户,可是村里的干部到现在也没弄清楚土地怎么分。村里的田都没分成,城里的政策更加紧张,哪里敢想什么做生意——那不是投机倒把吗?别钱没赚到,人就先蹲进大牢了。

中年人挥了挥手,又说:“你们还别不信,现在深市那边都搞大开发了,要引进外资、要跟港城老板做生意。做生意算什么投机倒把?那是国家盖了章认定了的事,撑死大胆的饿死胆小的,算啦,你们一个个老棺材,我不对牛弹琴了。”

郝四道听到了这番话,端着粥走进了输液室,“淼淼吃点早饭。”

输液室里的人注意力这才从吹牛皮的倒爷,转移到这对小夫妻身上——鸡肉粥浓浓的香气飘满了屋子,勾起了大伙的食欲。很多人一大清早就来医院看病,早饭没来得及吃,这会闻到香味肚子咕噜地直犯饿。

他们的目光从鸡肉粥往上挪,都看愣了。这姑娘俊俏得让人挪不开眼,一身皮肤跟地里的白菜似的白,水嫩嫩地能掐出水,一对杏花似的眼眸,清纯又温柔。

县里的年轻人多少有听说,下杏村有个长得特别俊俏的姑娘,可惜还在念中学,不然提亲的媒婆早就踏破门槛了。眼前这个怕是比下杏村那个还要俊。

妇女们惊讶地看着她的男人。姑娘打着吊针,手不方便,男人便喂她吃粥。他从碗里挖出来的块块都是鸡肉,她吃了一块又一块。直看得人心痛,这年头肉多金贵,哪里经得住这样敞开肚皮吃?末了,他给她剥鸡蛋,三大五粗的男人蹲着耐心剥着蛋壳,有着说不出的违和。

她们再看看自己身边的人——不说也罢,恐怕还在家里睡大觉没醒过来!

孙淼淼吃完半个鸡蛋便摇摇头,吃饱了。郝四道看她那点食量跟猫儿似的,问:“再喝两口粥喝?”

郝四道用的是一口小锅装粥,孙淼淼吃了一点就饱了。

郝四道看着媳妇小口地吞着鸡肉粥,嘴唇恢复了红润,看得心一点点被填满。

医院里的大爷大妈七嘴八舌地说:“多么漂亮的姑娘哟,就是瘦了点。你就该多吃点,脸上多点肉更好看!”

一个妇女见孙淼淼长得俊俏,心痒难耐,犯起了爱做媒的老毛病,“妹妹啊,我就没见过有像你这样长得齐整的人!旁边这个是你哥哥吧,你今年几岁,是不是还在念书?”

郝四道听得很不爽快,虽然知道媳妇从小生得漂亮,可是在他面前挖墙脚,当他死了?

他就着她吃剩的鸡蛋一口吞下,一点也不嫌弃,把碗里的粥喝得干干净净。一锅粥在他眼里只是毛毛雨,喝完还意犹未尽,这么大的饭量直把大伙看愣了。

郝四道握着孙淼淼的手,“吃不完也不要紧,以后你剩的饭我都吃。”

他眼里那股劲像是恨不得把她吞进肚子里,充满了侵略性。

周围起了一阵哄笑,“你什么眼神?人家是情哥哥,好得蜜里调油跟新婚似的,你想做媒都来晚啦!”

有个老人见了郝四道的食量很是欣赏,他跟孙淼淼说,“你好好跟着这个后生,没错的!他饭量大,吃得多身板才强壮。我们老了才知道身体好有多重要。”

孙淼淼脸色通红地看着头顶的吊瓶,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郝四道听得心花怒放,他从兜里掏出了几颗糖,喜滋滋地递给大伙:“吃块喜糖,我老婆脸皮薄经不住调侃,我谢谢大家。”

孙淼淼看了一眼,郝四道发给大家的是沪市的大白兔奶糖,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这种奶糖又香又甜,奶味十足,深受小孩的喜欢,价格很昂贵。

除了那个拉媒的阿姨没给,其他人都拿到了一颗奶糖。

郝四道走了一圈,看见自家媳妇抬头看着他,他蹲了下来挠了挠她的手掌。他粗粝的拇指挠得孙淼淼耳根微红,“别急,剩下的都是你的。你的全在这——”

桀骜的青年露出一丝笑,笑容灿烂得恍若冬天的阳光,耀眼却不刺目。他抓着她的手伸进自己另一边裤子的口袋,想把一抓硬糖送进她的手里。

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孙淼淼到底脸皮薄,最后只贴在他口袋外边摸了摸,鼓鼓胀胀的。

一摸发现他的裤兜全是奶糖,她一怔,“怎么这么多?”

刚刚郝四道问医生开药,老医生提醒孙淼淼有些低血糖。郝四道看过书,书上说低血糖的时候最好吃点糖。

郝四道用自己热乎乎的大手捂着媳妇发凉的针眼,“不多,这些都留给你,以后饿了就吃两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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