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就在树上时不时的看看小牡丹在里面唱戏,小牡丹在一众人当中显得尤为突出,每一次开口都能感觉到和其他人不同之处。
时不时的再看看墙外面的书生。
那书生一边吃着胡饼一边喝着水,一边摇头晃脑的听着里面戏曲,但是每次一到小牡丹开嗓的时候,他就站起来想要努力的看向墙里面。
样子多少有些滑稽。
但是戏园子的墙就算再低那也有两米多,书生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心里痒痒的可是无可奈何。
只好四下张望,想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地方让他能看到园子里面。
很快,他就看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
那棵大树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好爬的样子。
顺着大树向上看去。
树干不算笔直,但是高度应该能看到里面。
然后......书生就看到那大树的树杈上有一个人,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对方也在看着自己,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废话兄?”
“快上来~”陈年也冲着书生招手。
几分钟之后,书生也爬了上来。
但脸色并不十分好,而且还有一些埋冤。
“你早就在这里,怎么不叫我上来?”
“我没看到你,对不住啊。”陈年十分敷衍的道着歉,显然并不是很有诚意。
“我就在那,你看不到?”
“主要是小牡丹太美了,我舍不得挪开目光。”
书生一听这话当即警惕起来:“你该不会也相中小牡丹了吧?我可警告你,是我先来的!”
陈年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觉得看过小牡丹唱戏的,谁相不中小牡丹?”
“这倒也是。”书生点点头,可随后他看了看周围,有对陈年说道:“你觉不觉得这里有点挤?一个树杈上站两个人......”
可陈年淡然一笑,指了指上面:“我在上面,你在下面。”
随后,他们两个就在这里一直听到了戌时左右,等到桃园散场他们才从树上下来。
陈年本想着就此回家去,可谁曾想却被那书生跟了上来。
“既然大家相识一场,不如认识认识,我叫傅新,你叫什么?”
“陈来未见梅花信,年纪遥瞻海海波。是有忠贞今日事,也闻词赋出东坡。”陈年摇头晃脑的说道。
这是陈年年轻的时候随便做的一首诗,当然现在在陈年看来其实是一般的。
但由于后来自己学的是理科,所以也做不出来更好的了。
出道即是巅峰。
可是傅新在听后却脸色一变,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被这个人比下去了!
起初还不明其意,不知道陈年为什么忽然作诗,而且他觉得这大概可能是陈年不知道从哪听来的背会了。
可是在稍微思索一番之后:“陈年是也?”
“你叫陈年是?”
陈年:“???”
“你特么才叫陈年是!”
“陈年,陈年佳酿的陈年。”
这是傅新才发现陈年的这一首诗居然是陈年自己原创的!
原来陈年不是只会说废话啊!
一时之间肃然起敬。
“不知陈兄在何处高就?”
“城北豆腐铺。”
“原来如此,怪不得......等等,你说哪?豆腐铺?”
“是啊。”陈年点点头,“我是卖豆腐的,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傅新痛定思痛,“回头我也以我的名字做一首藏头诗。”
“加油。”
就这样又走了十分钟左右。
陈年看着正在自己身边看风景的傅新:“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没地方住,所以......想去你那里借住几日。”
陈年:“???”
“我家小,住不下。”陈年一口回绝。
“我可以打地铺。”傅新说道。
“我家没有多余的床板。”
“床板我可以自己找。”
“那也不行。”陈年摇摇头,“我劝你还是绝了这个心思吧,我自己都住不下,更别说......”
“我付你租钱!”
“成交!你东西在哪?我去帮你搬过来。”
......
于是,傅新就成了陈年的租客。
当然,傅新只能打地铺。
至于多余的床板,最后还是陈年找张富贵弄来的,毕竟身为城北第一货郎路子野得很。
之后的一段时间,陈年每天从晚上开始便准备第二天要卖的豆腐。
而傅新则是每天到了晚上吃过饭之后就开始读书,就靠着唯一的一盏油灯,服务了两个人,原本陈年一个人用起油灯来是很心疼的,但是有了傅新就不一样了,油灯钱大家平摊。
第二天一早,陈年去天宁寺送豆腐,傅新则就在陈年的豆腐铺子旁边摆了一张小桌子,放着笔墨纸砚卖字。
陈年去天宁寺送豆腐,偶尔还能在那里蹭一顿早饭。
别说,除了豆腐羹之外,文思的甜浆粥也做的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