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和花满楼在长安只逗留了三日,可这三日却忙得他们像是陀螺一般,连吃饭都掐着时间。不是跟着花满楼认识花家的人脉就是和远道而来的江湖朋友叙旧。有时候春雨都有些恍惚,自己这么一个窝在西北沙漠里的外来客什么时候居然认识这么多人了?简直就是个奇迹!
当然有一个人对于春雨来说确实属于奇迹,那就是叶孤城。说来叶孤城也怪了啊,跑那么大老远,横穿大半个国家参加了一趟婚礼,当了一回送嫁的娘家舅哥,可和春雨愣是没说上几句话。从头到尾,除了恭喜,就只嘱咐了一句:百年好合,好好过日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凑数的呢。
哦,也不是就只是说了话,人家好歹是城主,参加婚礼不可能没点表示,这不是还送了一份添妆,是一个珊瑚盆景和一个牙雕如意,真细算起来,算的上是春雨嫁妆里最值钱,最拿得出手的东西之一了。此外在春雨新婚第二天叶孤城告辞前,还给了春雨一封信,那是叶孤城的舅舅,一位段家皇室后裔,按照辈分春雨得喊表叔的长辈写的信。
信里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内容,只是将大理段家后来的遭遇做了一番简单的描述,并表示将来若有生死大事,可去南海,通过叶孤城找他。虽然如今段家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可给晚辈点依靠还是可以的。
看完这封信春雨当时就有些鼻子发酸。这样已经一表三千里的亲戚,这样遥远的几乎隔着整个国家的亲戚,能在这个她最需要底气的时候让叶孤城来给她撑腰,给出这么让她没了后顾之忧的信,这个人,到底是有多渴望亲情?而从他的这种渴望中,段家这些年又该是遭遇了怎么样的沉重打击!
春雨只要稍稍一想,心不免就有些揪着疼,那种无法说起,从血脉而来的感同身受,让春雨一下子变得十分的感性。
匆匆的写了一份言辞恳切的认亲信,收拾了几样她觉着南面可能用的上的东西,然后一股脑儿的教给叶孤城,满脸恳切的说到:
“表哥,这些东西麻烦你带给表叔,虽然匆忙了些,准备的有些不足,好歹也能表表心意。对了,告诉他我这里很好,若是有空,就来西北小镜湖走走,让我这晚辈也尽尽孝心。这么些年,咱们家的人……就剩下这么些了。”
这个咱们家绝对不是广义的,而是从大理那边轮的,这个叶孤城心里也有数,同时多少也有些感同身受,他这一支不一样人丁凋零嘛。
可再怎么感同身受,他好好一个剑仙,往来一趟啥事儿没干,光给人当运货的,这也太让人挠头了吧,更别说这里头居然还没他的份?还要自己贴钱送添妆?怎么感觉特别的亏本呢?
好在春雨激动了一咪咪没注意到,可花满楼这贴心的新上任表妹夫却想的挺周到,不等叶孤城犯嘀咕,一辆马车就在门口停着了。话也说的特别好听。
“表哥为了我和春雨的亲事不远千里而来,如今又要帮着给长辈回礼,七童实在是感激不尽,所以特意准备了一辆马车,给表哥代步,这么多东西,总不好让表哥扛着走是不是?放心,车夫是我花家老人了,送表哥到了南海后,自有花家商号收尾。不用表哥操心安置。此外,这车上的都是些西北的特产,区区薄礼回礼还请表哥收下。”
看看,这事儿办的多周全,叶孤城心里那是立马就松了口气啊,总算是不用去趟镖局托运了。这么一想,再看向花满楼的时候,叶孤城的眼神就温和了许多,只觉得还是男人理解男人。什么?他是娘家人?呵呵,就这细心程度,再挑剔的娘家人怕也说不出不好吧!
“有空来白云城走走。”
“那是一定的,早就听说白云城四季如春,那是必定要去见识见识的。”
“那里花多。”
花满楼的喜好还真是尽人皆知。
“那更要去了。”
嗯,那就好,叶孤城最后再看了看着送他出门的小两口一眼,一个转身就飞上了车,并在鞭子声中远去。从头到尾……居然愣是没和春雨说上一句告别的话?春雨一脸呆滞。
拉一拉花满楼的衣袖,眨巴着眼睛问:
“居然连告别都没有?我们送了个什么?”
“他性子和西门吹雪一样,能说这么多已经不错了,你忘了早上了?西门吹雪除了一声告辞,还说什么了没?两个字,比这还少呢。”
这么说也对,可为啥他都是对你说的,没对我说的?
“再是江湖人,到底出身是不一样的,规矩上更讲究些,你成了亲就是花家人,男女有别,还是在外头,自然是和我说话更合适些。”
啊?!!春雨眼睛都瞪圆了,下巴都快掉了,半响才反应过来。是了,这可是表兄妹成亲属于常规操作的时代,高门大户里连着亲兄妹年过七岁都要分院子居住。这么一算……果断还是沙漠小绿洲日子过得痛快啊!这真让她嫁到江南去,日子可怎么过?光是那些个规矩都能憋屈死人了。
不过高门大户还是有高门大户的好处的,像是这会儿,他们这里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小镜湖绿洲,那边就有花家的关系户送了新的公文来,是有关于小镜湖绿洲的。
上头说了,朝廷赞赏春雨常年用绿化扩大小镜湖绿洲,让边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