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都说完话,大家让锦晏许愿。
锦晏先是看了眼长辈,又看了眼其他亲朋好友,最后视线落到了离她最近的喻清棠脸上。
她双手合十,缓缓闭上了眼睛。
希望爸爸妈妈,希望所有长辈都健康长寿,事事顺心。
希望周鹤学有所成,能实现心中所愿;希望谢镜每次出海都能平安归家,万事无忧。
希望……
喻清棠贪婪地注视着锦晏的脸庞,心里不受控制地想,今年她的生日愿望,会不会有他的影子?
很快他又打消了念头。
两年前锦晏许愿,说希望小叔能永远开心,永远陪在她身边,可生日一结束他就消失了。
这条愿望,自然也作废了。
现在,他不敢有所奢望,也不该奢望。
很快锦晏许愿完了,又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吹灭了蜡烛。
于锦晏而言,流程走完,生日也就结束了,但爸爸妈妈为了她的生日付出了很多心血,她并不想让他们的准备白费。
过了半小时,有些累的锦晏跟周鹤谢镜一起去了没人的花园一角,三人正说话呢,喻清棠过来了,他拉住锦晏的手腕就要走。
“你干什么,放开锦晏。”周鹤脸色一变,上去就一把扣住了喻清棠的手腕,想要强迫他松手。
然而喻清棠只是虚虚握着锦晏的手,锦晏只要一抽,就能将自己的手抽回去。
锦晏没动,倒是谢镜沉着脸踢了周鹤一脚,“你发羊癫疯了?放手!”
对喻清棠有什么不满,也不该当着锦晏的面发泄出来。
让其他人看到了,又怎么想?
周鹤确实十分不满,他讨厌喻清棠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明明感情都已经与之前不同了,竟然还想借着锦晏的依赖信任像以前一样对待锦晏。
他心里不服气,但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确实有些过激了,害怕吓到锦晏,也怕锦晏多想,于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
这时,谢镜说:“小叔,晚上有时间吗?村里好多年轻人这次都回来了,我们去打一场篮球吧。”
周鹤一听立即点头,“对,敢不敢跟我们打一场篮球?”
谢镜:“……”
这个憨批。
喻清棠并不在意两人对他的敌意,知道两人或许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便“嗯”了一声。
周鹤:“那就这么说好了,谁不来,谁是……”
话没说完,被谢镜捂着嘴拉走了。
当然,事后谢镜疯狂地在水龙头下面洗手,差点把手心的皮都给洗掉。
两人走开后,锦晏问,“怎么了?”
喻清棠低头看着她的脚,“站了这么久,脚疼不疼?”
他看到脚后跟那里都磨得有些红了。
锦晏说不疼。
喻清棠沉默,薄唇都抿成了一条线,表情痛苦,好像锦晏身上的疼痛不适都转移到了他身上一样。
他狠狠皱了下眉,抓紧锦晏的手腕就往她院子里走。
锦晏想要甩开,这次却没能如愿。
她停下来不肯走,“我说了不疼。”
喻清棠身上气压很低,声音也很低,“宝宝,以前你不会这样强忍疼痛。”
“我会。”锦晏说,“而且我又不是以前的我。”
喻清棠再次沉默。
可心底又生出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锦晏这样跟他置气,到底是因为他的不辞而别一走了之,还是因为其他原因呢?
几秒后,他说:“不听话,我就抱你回房间。”
锦晏露出几分诧异,眼睛瞪着喻清棠,“你敢!”
终于有了一些以前放纵的姿态了。
喻清棠笑了下,“我不敢,所以听话,回房间去,把这双鞋子换了。你身高已经够高了,不穿高跟鞋也很漂亮。”
锦晏:“我自己知道。”
“知道那就去换。”喻清棠说。
锦晏:“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以前都是好啊小叔,听小叔的,我就听小叔的话。
喻清棠心尖被刺了一下,又疼又苦,很快这种刺痛和苦涩又像是瘟疫一样漫延到了全身。
他说:“不用听我的,你听爸爸妈妈、听你自己的就好,但是不要让自己受伤难受,不然我们都会心疼。”
听到这话,锦晏顿时怒从心起,“心疼?那是谁前一秒还在祝福我永远开心,说要永远陪着我,下一秒就消失不见的?
喻清棠哑口无言。
锦晏也跟着沉默。
过了十几秒,锦晏忽然道:“祝福送完了,礼物也放到了房间,这次你什么时候走?”
喻清棠眼眸倏然睁大,满是压抑的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自责,又有些难以言喻的伤痛。
锦晏:“这次你会跟大家告别吗?还是你又要偷偷离开?”
喻清棠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又像是插了无数吧利刃尖刀,疼得他喘不上气。
他面色惨白,考虑怎么开口时,一直盯着她的锦晏移开了视线,低下了头,一只手死死抓着裙子,一只手攥着掌心。
她闭了闭眼,微风吹过,几缕碎发遮住了她发红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