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礼。
锦晏的十八岁生日在兰镇过,父母为她精心筹划了一场成人礼,除了村里人,只邀请了一些关系很好来往密切的亲戚朋友参加。
在这一天,已经接手家族事务平时忙得脚不沾地的谢镜和军校快毕业的周鹤也来到了兰镇。
明明时光过去了多年,每个人都长大了,可他们一见面还像是小时候一样。
表面兄友弟恭,客客气气,一个比一个绅士。
私底下,却依旧幼稚的争论着一个十几年都没变过也没争出答案的问题。
只是这一次稍微有些不同。
在锦晏做造型试礼服的时候,周鹤跟谢镜两人进行了一场爬山比赛。
周鹤长得人高马大,比谢镜还要高出一些,而且他每天都在进行高强度训练,体力比常人都要好。
跑之前,他以为自己赢定了,于是挑衅似的说:“其他事不好说,但这场比赛,我赢定了!”
谢镜面无表情,偶尔露出些许神色,也都是对周鹤的不满和嫌弃,像是在说都十几年过去了,这人怎么还活着一样。
简直阴魂不散。
周鹤一点儿也不在意谢镜的表情。
两个人明争暗斗了多年,谢镜那眼神,他都习惯了。
他先做了几个简单的动作热了下身,起身时说:“我们打个赌吧,输了的人,就主动退出。”
谢镜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他冷声说:“谁也没权力拿锦晏做赌注。”
周鹤唇角扯动了下,“你错了,我从不赌,也不会拿锦晏做赌。这是我跟你之间的事,我说打赌,也只是想让我最讨厌的人消失,或者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趁早自己滚蛋。”
谢镜忽然露出讽刺的神色,“你确定你最讨厌的人是我?”
周鹤脸色一变。
谢镜收起嘲弄的视线,语气平静地说:“那就比比看吧。”
周鹤挑了挑眉,冷笑了下,看了眼手表后便开始倒数: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两个一米八几的青年忽然化身成了猎豹,都以极快的速度像山顶跑去。
原以为自己绝对赢定了的周鹤,发现不论他怎么跑,谢镜都能跟他保持一米距离,且对方气息听起来比他还沉稳均匀时,他就知道自己轻敌了。
显然,谢镜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输或者赢,只在于他想或不想。
但周鹤心态强大,并没有因此受什么影响,反而一鼓作气,势头比之前更猛了一些。
看着周鹤猛地加快速度,谢镜也没什么反应,只是他的眼底闪过一道阴郁,心底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
周鹤对他没有威胁。
但另一个人,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防。
……
家里。
锦晏试了一套礼服,爸爸妈妈他们看了都十分满意,但锦晏不是太喜欢,感觉有些繁琐。
她不喜欢,只需一个眼神,家里人就能感觉到。
于是妈妈又拿出了另一件绿色的公主裙,极简的设计,华丽的绣工,独特的风格,如梦似幻,任何人看了都会眼前一亮,心旷神怡。
锦晏第一眼就认出来了,“外面这层纱是我跟外婆一起选的,她说有个很重要的人从她这里订了一套礼服,后来我还见过她在纱上面刺绣……”
“外婆说的很重要的人,是我?”
锦晏心里满是感动,那时候她还故意跟外婆撒娇,说自己难道不是最重要的人嘛?
外婆就宠溺地说是,她就是外婆最重要的宝贝。
可她长大了,外婆也老了,视力和精力都大不如前,为了不让外婆太辛苦,她很少主动开口要什么东西。
“除了你还有谁?”慕榆温柔地看着女儿。
岁月在她的眼角留下了一丝浅浅的细纹,他们对女儿的爱,一点一滴都在那抹细纹中沉淀。
她的女儿出落的这样漂亮,自然该穿上最漂亮的裙子,配上最顶级的刺绣手艺。
只是她兴趣不在刺绣上面,虽然耳濡目染学了一些,手艺糊弄外行人还行,在妈妈这种大师面前,她那点技术根本不够看。
喻盛站在另一侧,他习惯了摸女儿的头发,但今天现在锦晏的头发已经做好了造型又带上了花环,他这手要是放下去,一会儿妻子能拿笤帚追得他满院子跑。
多方考虑下,他只是轻轻抚了下锦晏的脸颊,“你外婆他们在院里陪老爷子说话,一会儿你把衣服换好了,再穿出去给她看,你选了这条裙子,她会很开心的。”
锦晏说:“我没有不选‘她’的理由。”
喻盛和慕榆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让妈妈陪你换衣服,爸爸去看看其他客人。”喻盛说。
锦晏点头。
他出去前,锦晏还盯着他的背影,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说,喻盛也放慢了脚步,似乎在等着女儿开口。
但最终什么都没发生。
……
药山,当周鹤满头大汗跑到最高处时,谢镜已经站在那里了,对方正气定神闲的看山下的风景,似乎根本没发现他。
反观他自己,跑完这段上山路,热汗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