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试之后没过多久,紧跟着又是三年一次的乡试,也称为秋闱。
过了乡试,也就成了举人。
到时候即便是不往上考,不做官,凭借这个身份,也高出很多人一大截,可以做许多事了。
温锦旸的老师本不建议他现在就考,担心他年轻气盛,心高气傲,一次不中的话会打击他的自信心,故而劝他过两年再考。
但温锦旸等不起。
他也不想等。
老师又找上温澜,想让温澜劝说一二,温澜表示他尊重儿子的选择,他相信自己的儿子。
就这样,待作弊一事平息后,温锦旸就在全家人的陪同下到了宁州参加乡试。
温潭的举报给有的人心理上还是造成了一定的打击,可温锦旸从始至终都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乡试考完,别人出考场的时候就算不是横着出来,也都萎靡不振昏昏欲睡了。
唯独温锦旸,进去时什么样,出来时还是什么样。
甚至为了不让身上沾染的气味熏到家里人,他还用冷水擦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
八月底,乡试放榜,温锦旸成了当之无愧的解元。
而之前在院试中排行第二的李重英,这次根本榜上无名。
这一次,温锦旸去参加宁州府举办的宴席时,见到了一个令他感到意外的人——何书舟。
这一次,何书舟没有像以前一样害怕的闪躲,而是主动上前跟他打起了招呼。
“温公子,恭喜。”何书舟说。
看出他是真心实意,温锦旸便也点了下头,“同喜。”
虽然他根本不知道何书舟考了第几名。
一句话打完了招呼,谁也没有过分寒暄就进入了举办宴会的园子,分开时温锦旸才听别人说何书舟是第五十名。
第一回能考成这样,已然是很不错了。
回到租住的小院,温锦旸将遇到何书舟的事告诉了温澜,温澜让他平日相处时多加注意小心。
何书舟不是无耻至极的何母,他是读书人,好歹还要脸面,不可能跟何母一样行事。
只要此人一双眼睛不再盯着女儿,那他也不会做什么。
乡试结束,温家人要回宁县,司凤宣非要跟着一起回,而在此之前,皇宫派来迎他回京的人已经来了三波。
“王爷,圣旨不是儿戏,您还是先回京吧。”锦晏说。
司凤宣一脸无赖的表情,“什么圣旨,何来的圣旨?本王岂是他们一句口谕就可以传唤的人!”
锦晏嘴角抽了一下,不知道是谁嘴上说着“皇兄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一边又对来自皇宫的亲情呼唤不屑一顾置之不理。
知道好赖话都没什么用,锦晏便故意道:“对,您是天皇贵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您当然可以无视来自皇宫的口谕,那王爷觉得,我们温家人敢违抗圣令吗?”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又有几条命能违抗圣旨呢?”
宁王在宁州带了两个多月,这个时间在他的游历经历中或许不算最长的,可绝对是最特殊的一次。
以宁王的身份,天子和太后定然一定会密切关注他的行踪,又如何能不知道他在宁州逗留是为了什么。
能等待这么久才让司凤宣回宫,只怕已经是他们忍耐的极限了。
他们可以无条件宠爱纵容司凤宣,却不会纵容她一个平民缠着司凤宣不放,将他束缚在宁县这一隅之地。
天子之怒,目前的温家根本承受不起。
司凤宣一怔,有些受伤的看着锦晏,“本王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哪怕是皇兄和母后。”
锦晏不说话,就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片刻后,司凤宣倾颓的泄了口气,那表情无辜又受伤,看的锦晏都有些心疼了。
正在她怀疑自己的话是不是说的是不是太重了些时,司凤宣妥协了,“本王会回京。”
温锦旸要入朝为官,温家人也不可能旧居宁县那么一个小地方,他们迟早会进京。
只是他根本不愿意跟锦晏分开。
锦晏的心疼瞬间烟消云散。
她心想果然苦肉计十分管用,怪不得这人一直那么喜欢用苦肉计。
司凤宣不知道锦晏所想,还叮嘱他,“二月的春闱,你哥哥一定会参加,届时本王在京中等你。”
说完他伸出了小拇指。
锦晏嫌弃的看向他,“你幼不幼稚?”
司凤宣理直气壮,幼稚又如何,他就喜欢这样。
锦晏无奈,只好伸出小拇指与他的手指勾了一下,轻声说:“一言为定。”
……
同一时间,锦晏一家人启程回家,而司凤宣则踏上了入京的路途。
回到县里,县衙第一时间就为温锦旸这个解元和其他举子表示了庆贺。
温家村也派了人特意为温锦旸送上了贺礼,并询问给温锦旸立碑的事。
村里八百年才出了一个举人老爷,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必须要以最隆重最高的仪式对待。
但温锦旸并不想太过招摇,且他还要参加来年二月的春闱,真要立碑,也得等他高中状元之后。
里正和族长都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