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温澜回来,二房院子里的欢声笑语就没中断过。
这充满了欢乐的声音落到大房和三房人的耳朵里,那又是格外刺耳,让他们浑身难受。
三房王氏不知道往门口凑了多少回了。
她又听了一会二房那边传来的动静,听见一群人说什么“敬大嫂”,“大嫂辛苦了”之类的话,便又嫉妒又不满地哼了一声。
“大嫂大嫂,不知道的还以为叫杨氏呢。”
没得到附和,她又说道:“你说你二哥也真是的,发了几个财就得意成这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怕被贼惦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被算命的批了个宰相命呢。”
过了一会,王氏又抱怨起来,“我早就说过我们该分家的,你天天给这个家里当牛做马,地里的活都是我们一家在干,结果到头来我们分到的粮食却是最少的,功劳却成了老二的,你是没见今日二房那个嚣张的劲,连爹和大房都被吓唬住了。”
言语间,又开始提及温海没有本事,大房有老两口偏心,二房得势,到头来还是他们三房低声下气给人装孙子。
温海先前出门不在家,并没有看到温澜回来时的场景,只听王氏说了几遍。
此刻王氏的抱怨和对面推杯换盏的欢声笑语混在一起,让他早已积了怒火的心更加愤怒。
“你要是能有些本事,那我们也不至于……”
王氏一句话没说完,温海一个大耳刮子就已经扇了过去。
“我没本事?要是你有本事给我生个儿子,我能被村里人嘲笑,能被爹和大哥他们瞧不上吗?”
温海一边骂一边打,没几下王氏的脸就肿了起来。
听见动静的大丫急忙要去求情,却被温二丫一把拉住,“你干什么去?”
大丫:“救娘啊,你没听到……”
“听到了,但她是活该的,救她干嘛?”温二丫说。
大丫愣了,“二丫,那是我们的娘啊。”
岂料温二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娘?温锦旸的娘才是‘娘’,她算什么娘?自己生不出儿子就怪怨我们,整日让我们做这做那,遇事也从不帮我们,你跟我在她眼里连大舅小舅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前几日她还说要把我卖进城里给大户人家做下人呢!”
“……”
温大丫沉默了下,不等她出去,隔壁屋子就传来了呜呜的哭声。
她有些担心,但温二丫脸上满是幸灾乐祸。
又过了一会,院子里传来了一声怒吼,“王氏你个小贱蹄子哭什么哭,还嫌不够晦气不成?”
是温母的声音。
杨氏的凄惨的呜咽声戛然而止。
隔壁不闹了,温大丫也就暂时放下了心。
温二丫见状干脆回到床上躺了下来,用又旧又破的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不用去看她也能想象到二房那边有多热闹,而温锦晏此刻又有多得意张扬。
可一个病秧子,有什么资格被人叫一声“大小姐”呢?
温二丫的心理无人窥见。
院子里,温母又大骂了王氏几句,说王氏不孝忤逆,自从嫁到温家后就没给温家带来一点好事,还一天天的找晦气。
接着又骂温海,说他下地时偷奸耍滑,得了什么好处都自己吃了,一点儿不想着双亲,回来了也连个招呼都不打。
谁都知道温母是指桑骂槐,但从温父温潭到杨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
温母骂过瘾了,心中的郁气好不容易消了一些,正要回屋,迎头就被泼了一盆冷水。
冰凉的水从天而降,温母瞬间就变成了落汤鸡。
她愣了半晌才抬头去看,却见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彪形大汉骑在墙头,手里还拿着一个木盆。
“你瞎了……”
温母才骂了一句,发现情况不对的温父立即就捂住了她的嘴巴,随后赔着笑对石大山道:“她生老三的气才发牢骚,打扰了你们的兴致,还请见谅,见谅!”
石大山却笑了起来,“温大叔,你别把人都当傻子,我们兄弟虽然都是大老粗,可好赖话我们还是能听明白的,以后别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否则我手里的刀可不长眼睛。”
他冷笑了下,“你们不会想要知道那把刀上面沾了多少的血。”
只不过都是兽血罢了。
温父听得冷汗直流,他一边拼命道歉,一边又拼命将温母往屋里拉。
直到进了屋,他才松开手。
温母不解地埋怨温父。
这人长得凶悍又怎么了?
再厉害他也是老二的手下,难道老二能容忍手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欺辱自己的老娘不成?
温父赶紧关上了房门,小心翼翼地说:“他会杀人。”
“会杀人怎么了,谁还不会……”
话说了一半,温母突然哑了一样,惊骇地看着温父。
温父随手比划了一下,“这人不知道杀了多少个,里面有个瘦子,将一家人全杀光了。”
不等温母缓过神,他又说了张麟杀全家的理由,温母听罢一口气差点就没提上来。
另一边,石大山从墙头下去后,对温澜道:“大哥,我做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