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救援的时候,林傲小心的往下面看了一眼,顿时后背一凉,心直接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妈的!
上辈子的他,隔三岔五就玩蹦极跳伞,“恐高”两个字怎么写的他都不知道。
但现在,林傲只恨自己不能紧紧拥抱住大地母亲。
“龙兄,你别急,兄弟这就拉你上来!”
说话的人伸出一只消瘦苍白的手,直接抓住了林傲的一只手腕。
还没发力,林傲就被吓得哇哇大叫,“刘兄,要不再等等李兄他们,人多力量大!”
近来他们几人一直在一块风花雪月,他的身体都这样虚了,刘兄能好到哪里去?
侥幸把他拉上去就算了。
万一拉到中途没力气了,拔高了再松手,那他不得摔成半身不遂?
那人一听竟然涨红了脸道:“龙兄,你这是瞧不起我啊,你别看我跟你一样瘦,其实我力气大着呢。”
于是,这位大力公子哥便使出了吃奶的劲,将林傲拉了一半,又被林傲拽出了窗口。
“蠢得让人无法直视啊。”
锦晏嫌弃的看了一眼,吩咐齐九,“你辛苦一趟,忍忍,把那个狗东西踹下来。”
齐九确实很嫌弃。
难怪主子一直瞧不上林傲。
他还当主子是膈应林傲以前和谢小姐有过婚约呢,才不停地贬低情敌。
今日一看,是他冤枉主子了。
看够了笑话,锦晏一发话,他便飞了出去,一脚踹到了林傲屁股上。
林傲惨叫一声,顺着力道飞了出去。
砰的一下撞到墙上,又咣的一下砸到了地上。
林傲的脸都歪了。
“这位小哥,你怎么能打人呢?”一个围观的人说。
齐九面瘫脸,“我是在救人。”
那人:“……”
都上脚了,当没人看见呢?
人群里一个声音说:“你误会了,这小哥确实在救人,不然他们俩一齐掉下去,两个人都要受伤,底下那个猴……人恐怕会更严重。”
顿时笑声此起彼伏。
林傲:“……”
又来了!
猴什么猴!
他是注定了青史留名的诗仙龙傲天!
挂在窗户上那位早就已经被拉上去了,窗户也已关上,林傲在地上躺了半天,却无一人下来关心他。
方才还喝酒吟诗,诉尽心中不平事,感慨壮志未酬的志同道合的好朋友,竟比陌生人还陌生冷漠。
林傲心中悲愤不已。
他林傲到底差哪里了?
他舍命陪那些富家公子士族子弟喝酒作乐,吟唱千古诗句为他们助兴取乐,让他们拿着他的诗获得了那么多的好处,如今却一个个都装作不认识他?
就因为谢锦晏说的那几句话!
谢锦晏!
真他妈就是他的克星!
林傲的孤愤无人在意。
在他落地之后,锦晏一行人就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马车离去,林傲几次想开口叫住,却又忍不住想起谢羲带给他的死亡警告。
犹豫再三,马车已经走远了。
不知过了多久,楼上才下来两个小厮合力将林傲抬走了。
……
荀聿考试的几里,锦晏一一拜会了谢羲和谢家在京中的故交好友,也结交了几个志趣相投的好友。
余下时间,她除了查账,便是在京城老管事的陪同下走遍了京城,回到家里,关起门来继续写她走访调查的心得。
期间下面的人传来消息,诗仙龙傲天一直在打探一个人的下落。
可惜林傲自以为已经打入了权贵圈子,却还是半点用处也没有。
九日过去,他依旧没能找到锦晏的落脚点。
会试结束,锦晏又去考场外接荀聿。
比起其他举子,荀聿的穿着还算干净得体的,但几日未曾沐浴洗澡,身上又沾染了考场里各种奇怪的气味,他自己都无法忍受,从出来一直皱着眉。
锦晏没下车,去齐九亲自扶了荀聿过来。
见荀聿站着不动,齐九提醒他,“主子,怎么不上啊?”
荀聿摇摇头,“我骑马。”
他身上沾染了那么多臭味,上了马车,把锦晏熏到了怎么办?
那样脏的东西,怎么能接近锦晏。
齐九有些不解,“骑什么马啊,你都成什么样了,再半路摔下马,京城又有新的笑话了。”
要不是谢小姐等在这里,而他又怕被罚的话,这会儿他早就扛着主子回家了。
荀聿敏锐道:“这几日有什么笑话?”
齐九刚要说,里面传来锦晏的声音,“先上马车,回去再说。”
荀聿不动。
锦晏又道:“今日你不上马车,来日也不必上……”
话没说完,车帘似乎被风吹起了一脚,很快一个黑影就坐到了锦晏面前。
两人目光一对视,都沉默了。
荀聿眉头紧锁,肉眼可见的嫌弃他自己。
锦晏则呼吸一窒,看着狼狈憔悴的荀聿,有些心疼道:“不是准备了那么多衣服,你怎么不换个干净的穿着也舒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