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灯会上发生的事情,侍卫回去便一字不差汇报给了顾雍。
长公主听完冷冷道:“真是不知死活,命都不保了,还敢挑衅我的女儿!”
“母亲息怒,近来朝廷查封了那女子多数产业,她的势力几乎全军覆没,气急败坏之下做出蠢事,也在情理之中。”顾锦和说。
他恼怒的是七皇子。
许多针对太子和苏韵的计划,七皇子竟然抢先他们一步实施了,狼子野心,真是毫不掩饰了。
顾雍神色平静地抿了一口酒,之后才唤来隐卫,“那杀手楼的头目抓住没有?”
隐卫:“在地牢里,留了一口气。”
顾雍修长的手指摩挲着酒杯,犀利的眼底透出冰冷的光,“告诉他的手下,想让他们头目活命,便按照郡主的要求,好好地陪苏韵和太子玩玩。
若不能让郡主开心,便每日割一片那头目的肉,送回去给他们品尝。”
隐卫:“是。”
他正要撤下去,又听顾雍吩咐,“将此事告知那头目,看看他是要儿女情长还是江湖义气,将结果告知他那些手下。”
隐卫:“是。”
主子这是要杀人诛心呢!
……
与锦晏分开之后,苏韵便感觉心神不宁。
过了两日,太子终于有时间出宫,见面之后她便将事情告知了太子。
苏韵像往常一样随口抱怨,“我来京中这么久,再没见过像顾锦晏那么嚣张跋扈的人,竟然当面说要派人刺杀我,还什么一钱银子买通杀手,简直就是在羞辱……”
话没说完,太子就一把推开了她,冷声质问道:“你什么时候又见她了?”
苏韵意识到他的情绪不太对,忙解释道:“是元宵灯会上,我去铺子里查账,偶然碰见了,她的侍卫先将我围住,刀都架到我脖子上了,我势单力薄,也不愿再横生枝节,不欲理会,谁知顾小姐那般恨我……
阿昭,你说,顾锦晏那么忌惮我,对我恨不得除之后快,是不是因为她还喜欢着你?”
“喜欢个屁!”太子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还说这几日怎么在宫里都有人频繁的刺杀他,给他下毒,用各种毒虫蛇蝎恐吓他!
原来又是顾锦晏。
苏韵眼神一动,“难道我猜错了?我以为她对我要斩尽杀绝,是因为对你还有情……”
太子又忍不住骂了起来,“她对你发难只是看你不顺眼,只是因为你的存在打了她的脸,只是因为我们曾经招惹过她而已!别说你来京城后没见过比她嚣张跋扈的人,孤自幼在皇城长大,也没见过比顾锦晏更恣意张扬的人!”
即便是当时最为受宠的大长公主,年轻时也不似顾锦晏这般无法无天。
“可是……”
“可是什么?”
太子冷笑着,自顾自说:“可是顾锦晏身后是顾雍和长公主他们,所以她完全可以肆意张扬为所欲为,甚至连孤这个太子都不放在眼里!”
听起来似乎他已经对这样的形势见怪不怪了,可苏韵抬眸看去,却见太子眼底尽是无尽的恨意和滔天的杀气。
苏韵正欲安抚太子,却见窗户突然开了一扇,一阵阴风吹过,屋内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了几下,最终熄灭,归于沉寂。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两人都有些不适。
苏韵正想叫丫鬟把蜡烛点燃,又看到其他几扇窗户都同时打开了。
数道黑影从窗口一跃而入,在月下泛着寒光的刀剑竟直逼她和太子的面门。
苏韵大惊失色,下意识地往太子身后躲,屏风后却忽然钻出来一个黑影,寒光四射的刀锋竟已架到了太子的脖子上。
“来人!”
“快来人!抓刺客!”
苏韵大喊的间隙,身上已经被刺客刺中了好几下,只是明明可以一刀毙命,刺客却收了手,转而又挑逗似的划破了其他地方的肉。
电光火石间,苏韵突然想起了什么。
一钱银子的杀手!
这便是顾锦晏口中一钱银子的杀手?
“被抓住,会死哦。”
锦晏那天真可爱又残忍的语气仿佛又在耳边回放。
苏韵打了个寒战,又感觉到脸上一阵刺痛,抬手一抹,却是沾了一手粘腻带腥的液体。
意识到自己的脸被划破之后,苏韵大受刺激,控制不住地大喊大叫起来。
太子那边正将屋内所有能使用的东西当作武器迎敌,被苏韵的叫声吓得一抖,一个不察,脖子上就传来了刺痛。
“闭嘴!”
太子气急败坏地呵斥着苏韵,正欲找机会反击,耳边的打斗声却瞬间消失了。
四周仿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烛火忽然亮起,屋内已是一片狼藉。
再看他与苏韵,均是衣不蔽体,皮开肉绽,狼狈不堪。
“阿昭,是顾锦晏,一定是顾锦晏派的杀手!”苏韵紧紧抓着太子的手臂,眼底尽是仇恨。
太子怒不可遏,一脚踹翻了仅存的一个木椅,发誓一般咬牙切齿,“顾锦晏!孤一定叫你不得好死!”
此刻,苏韵和太子都在心底对锦晏发出了最恶毒最残忍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