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眉第二天早上,六点不到就醒来了。
她脑袋还有种脱力的眩晕感,但光躺在床上,会更头晕,她就慢慢的起身,打算出门在走廊里转一转。
阮眉只是稍微一动,方稚水就醒来了,那双乌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阮眉看,看得阮眉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毕竟自己刚起床,牙也没刷脸也没洗,头发蓬乱,实在没什么好看的。
阮眉往洗漱间走,结果刚下床,腿就有点歪,差点倒在旁边。
方稚水还没过来扶,阮眉就站直了,马上一溜烟跑进洗漱间,生怕被方稚水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方稚水走到洗漱间门外,防备着万一阮眉在屋里出事,她就第一时间冲进去。
好在洗漱过程有惊无险,阮眉很快出来了,脸颊边的鬓发有一点湿,面庞水润泛红,眼睛更是水亮,亮的仿佛反光。
方稚水轻轻伸手,摸了摸阮眉的头发:
“没什么事吧?今天感觉怎么样?”
阮眉嘴角微微翘起,低头去躲方稚水的手:
“我好多了……你能不能别这样摸我,怎么跟我妈似的……”
阮眉说的其实是自己上辈子的妈,但是听在方稚水耳中,这肯定就是指阮小倩了。
方稚水马上把手拿下来,轻声说了句:
“对不起。”
阮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心头还有些忐忑,怕方稚水怀疑自己的身份。毕竟原主从生下来,就应该没见过母亲才对,哪来的什么“我妈”的概念,她这话从逻辑上来讲是不对的。
好在方稚水并没有深究,阮眉仰起脸轻轻笑了:
“没事。我想去走廊或者外面花园里转转,你陪我不?”
方稚水当然是点头。
两人慢慢走出病房,阮眉身穿病号服,两只手上还缠着绷带,看起来就是个很普通的病人,谁也想不到她其实是顶级A。
方稚水默默陪着,两个人在走廊走了一圈,又去外面花园回廊上转了转。
现在太阳还没出来,正是夏天一天中最凉快的时候,许多病人都在外面闲话,还有护士推着轮椅来去。
花园里开着各色华丽的鲜花,阮眉觉得新奇,到处去看,方稚水跟在旁边,眼中含笑。
阮眉绕过一大片花丛,忽然听见有两个护士,正在花丛边聊天。
“昨天送来的那个正在发情的O,可真猛啊,我们科室的张医生都被引得控制不住了,给自己扎了两针抑制剂。”
“后来不是找的老科长过来的吗,可劲招呼镇定剂啊、抑制剂这些,好不容易才控制住,本来她那么重的伤,今天还得住院,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啊?我听说警方还过去问话来着?”
“对啊,就是问话之后,那姑娘一直闹着要出院,说什么不让她出院,她就不结住院费之类的。”
“本来这事儿,就挺丢人的,姑娘急着出院倒也能理解。那现在她怎么样了啊?”
那护士朝最近的一个窗口努了努嘴,两个人一块儿鬼鬼祟祟的,凑到那窗口去看,看过之后嘿嘿一笑,又闲聊:
“看脸色很苍白啊,长得也不咋地,怎么就那么好命的,能当优秀O,这十里八乡也出不了一个呢。”
“但是好好一个优秀O,非要自己作贱自己,现在的年轻人哪……啧啧啧……”
阮眉看着那两个护士说完话离开后,自己也走到那个靠近花园的窗口,往里面看了一眼。
允时清刚好站在窗户面前,同时也看到了阮眉。
她眼睛猛的瞪圆,红血丝遍布眼球,模样恐怖,扑到窗户前,打开窗户:
“是你!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是不是要报复我!”
阮眉看着允时清苍白至极的脸,和鸡爪一样干瘦的手,好笑的摇摇头:
“你精神还没恢复吧,我就不跟你说了,反正你也听不懂。”
看见阮眉转身要走,允时清着急,双手扒住窗框,大半个身体往外倾斜:
“不许走!”
阮眉心想这可怪了,允时清明明是加害人,现在确认自己这个受害者不要走,什么意思呢?
她站在窗户下面抬头看着,允时清脸上露出装出来的愤怒神色,却掩盖不住害怕和空虚,她慌里慌张的伸手,冲着阮眉嚷嚷:
“你为什么,为什么没有标记我?你不是心肠很好吗,为什么可以看着我受苦,也不帮助我?我只是想跟你亲近一下而已,获得你的标记,我就足够了,干嘛连这你都不帮我?”
阮眉仰着脸,她现在
看这个人,只觉得对方脸上写着外强中干的懦弱。
“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我的一点唾液对你就那么重要吗,还是为了别人给的那点钱?”
允时清猛得住口,过一会儿:
“你都知道了?”
阮眉点点头,她并不知道允时清说的具体是什么,但这个时候肯定要点头,诈对方一下。
允时清脚步慢慢往后退去,眼中透露出惊恐,毕竟还只是个青春年龄的少女,她没怎么经过事,有点害怕:
“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我是真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