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棋的心咯噔了一下。
这位无法无天的纨绔这一次怕是撞到了铁板上了。
叶阎修为不高, 看不出什么面前的人是什么底细。可是陈棋却是清楚,不管这两个人是什么修为,只看他们能够穿越时间长河, 就绝非是一般的修士。
陈棋还在犹豫要不要救下这位缺根筋的修二代,那边周思危已经直接动手了。
叶阎平日里仗着一对修为高深的父母在中洲横行霸道, 但也不是谁都惹,至少那些其他门派的青年才俊他是离得远远的,不敢招惹。
可是叶阎没有想到, 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人,竟然修为如此深不可测,还未出手, 就已经让他瑟瑟发抖。
“我……”叶阎咽了咽口水, “我是明火门的……”
可惜周思危没有听他所说的话,右手抬起,直接挥出了一剑。
杀气凛然。
陈棋急急开口:“等等——”
可惜他说得太迟了。
只见一道漆黑的剑光缓缓划过, 洒满烛火的夜色硬生生被切成了两半, 眨眼间已经到达了叶阎的面前。
这位往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修二代,在杀气笼罩之下, 连个逃跑的想法都来不及产生,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剑光落下。
叶阎感觉到了一股凉意从胸口冒出, 他慢慢地低下头, 一点血色从衣襟处沁出。
——他要死了吗?
叶阎心中产生了这么一个念头。
可是周思危的剑却在最后关头止住了,他握剑的手微微颤抖,只不过很快地被就背到了身后, 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周思危冷冷的吐出一个字:“滚。”
死里逃生的叶阎冒出了一头冷汗,他见周思危没有再下杀手,于是一个字都不敢说,直接从奇珍阁门口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瞬息之后,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了。
陈棋将扇子抵上了嘴唇,若有所思。
这位看起来并非是一个心软之人,刚才的杀意也并非作假,那为什么会突然停手?
难道……
古籍中所记载关于穿越时空长河的事,是真的?
周思危低声说:“走。”
刚刚发生的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江容易并未将这个活得不耐烦的人放在心上。只是他与周思危走出去一段路,突然闻见周身浮动着的梅花香气中夹杂了淡淡的血腥味。
“哪里来的味道?”江容易嗅了嗅,转头看向了身边的周思危。
这股血腥味是从周思危身上传来的。
周思危抬手闻了闻,说:“没闻到。”在不经意间,他的手指从胸口拂过,若无其事的继续说,“可能是困龙剑见了血。”
血腥味很快就消失了,江容易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正要继续朝着藏锋阁的方向走去,余光突的瞥见了一道身影。
江容易转过头,直问道:“你怎么还跟着我们?”
陈棋展开手中的丝绸扇子在身侧摇了摇,一脸无辜地说:“你们也要去藏锋阁吗?正巧,我也要去。”
这下就连江容易都无话可说了。
这一路上来陈棋相助甚多,就算知道他心怀别样的心思,也不好当场撕破脸面。
江容易无可奈何,只能不去理会这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直直向前走去。
可是还未迈出一步,就被周思危的手臂拦在了腰上。
“怎么……”江容易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周思危带着轻轻一跃,瞬间就与陈棋离得远远的了。
他侧脸看去,由于离得太远,只能看见陈棋那张模糊的脸。
再回过头,就到了藏锋阁的门口。
一走入九重高塔的第六层,就看见方止戈依旧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好像从未离开过。只有他手中的十狱剑有一些变化,上面的裂缝几乎接近于无,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看起来已经是完好如初了。
方止戈听到了有人进入的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看了过去。
不知为何,江容易隐约觉得这位方剑师看起来比之前要平易近人了一些,不过这点变化也与他无关。
江容易没有多想,直接将手中的盒子放在桌上,冰盒与桌面碰撞发出了一点清脆的声响,里面那一抹翠绿也晃动了一下。
方止戈拿起了保存在冰盒中的苍碧地心乳,赏阅了一番后,抬头看向江容易,说道:“材料虽齐全了,可还要费上两天的功夫。”
江容易点了点头说:“好。”
方止戈的眼神在江容易脸上停留了片刻,就在江容易要生出疑惑的时候,就很快地收回了目光。
他说:“还请二位在藏锋阁中休息两日,再来取剑。”
说完后,立刻就有奴仆上前,带领着他们走向休息的住所。
带路的奴仆是一位沉默的少年,他一句话都没说,带领客人走到了住处,就悄然离去。
吱嘎——
江容易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和一张凳子,摆设简单朴素,只有墙壁上挂着一把长剑算是点缀。
江容易走到了床前,懒散地躺倒了床边,上面铺着的被褥还算软和,散发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