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狠辣, 干净利落。
一下子就震慑住了那人,就算断臂处传来剧烈的疼痛,他死死咬住牙关, 一声哀嚎都不敢发出来,生怕再次激怒江容易, 再次从他身上卸下什么物件来。
江容易抬手拭去脸上的血痕,不过还是在莹润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了一抹红意。
他的右手虚虚一抬,剑锋从那人的脖颈处划过。
那人以为必死无疑, 可剑光一闪,只割下了一缕乌发,生死一线之际, 他终于放弃了抵抗, 软软的瘫倒在了地上。
手臂没了,还可以用灵丹妙药重塑,可命没了, 就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了。
江容易垂眸, 看向了那人,短短片刻时间, 他已经从胜券在握的猎手, 变为了狼狈不堪的猎物。
江容易问:“这是哪里?”
那人的目光涣散, 一时间说不出话, 直到十狱剑的剑锋逼近,他才回过了神,艰难的开口说着:“这是……生入死出。”说完后, 他见江容易的面上似有不解,又解释了一句,“云梦泽的一家黑店,在这里什么都能买到。”
江容易又问:“芙蓉醉是什么?”
“芙蓉醉,是一种迷药。”那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专门克制剑修。”他至今没有想通,为什么一个剑修,会精通法术。
江容易试了一下,剑修与剑本是心意相通,使臂使指的,但现在他与十狱剑的联系中断,剑在他手中,也只是比烧火棍锋利一些。
若不是他身怀天生万道体,临时领悟了一个法术,还不知道鹿死谁手。
江容易是没什么大碍,可还有一个剑修也身中芙蓉醉。
他望向了浴池的方向,可以看见周思危的身体浸没在温泉之中,一动不动,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人趁着江容易分神的片刻,用着仅剩下的一只手,哆哆嗦嗦的掏出了一个传令符,打算向外面求救。
为了万无一失的捕获猎物,这个房间中布下了隔绝神识的阵法,可到了现在,却作茧自缚,将所有的生路都堵住了。
“怎么解……”江容易回过头,看见了那人暗地里的小动作,饶有趣味的挑了挑眉,“不听话的人,可是要迟点苦头的。”
原话奉还。
江容易将十狱剑向上一抛,剑柄再次落到手中的时候转换了一个方向,直直向下,插、入了那人的手腕之中。
那人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惨叫声,手指失了力气,握着的传令符也掉落在了地上。
泛黄的符咒很快被鲜血浸湿,上面绘画着的符号被污垢沾染,渐渐的黯淡了下去,显然是失去了应有的效用。
可就算是这样的痛苦加诸于身,以修士的体魄,还是不足以致死。
他的身下已经汇聚成了一个血泊,从中分开几道蜿蜒的血线,顺着白玉石砖的缝隙缓缓流淌而下。
那人翻着白眼,几乎被身上的痛楚压得喘不过气了。
江容易挪动着脚步,躲开了流到了面前的鲜血,重复道:“芙蓉醉怎么解?”
那人的神识被痛楚所充斥,都听不见其它声音,更不用说回答江容易的问题了,只能张嘴发出哀嚎之声。
江容易皱了皱眉,见他确实不能做出回答后,竖起了一根手指,说:“最后一个问题。”他似有不忍,眉目间露出了怜悯之色,迟疑了片刻,继续说,“杀了你,会被别人知道吗?”
这句话,那人听见了。
他费力得摇头,想要开口求饶,却只发出了意味不明的声响。
江容易拔出了十狱剑,带出了一连串的血珠,“其实我也不想动手杀人的。”
那人以为有一线生机,双眸中爆发出了期冀的目光,喉咙中传出一阵咕噜咕噜的水声,他终于说出了话:“求……求你……”
江容易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是……你惹我生气了。”
一道深红的血线于空中划过,一颗人头滚到了地上。
那颗头颅上既有绝望又有不甘。
可能他至死都没有想通,本来是一场万无一失的狩猎,竟然失手在了一个中了芙蓉醉的剑修身上。
浓郁的血腥味盖过了鼻尖的芙蓉花香。
江容易绕过了面前的尸体,走到了浴池边缘处,看向了里面闭着眼睛的人,问道:“怎么样了?”
过了一会儿,周思危才睁开了眼睛,隔着蒙蒙雾气,望着站在上面的江容易。
那一双原本是如夜空般墨蓝的眸子,隐隐透着一抹红光,眼白处也遍布细密的血丝,乍一看,如同入魔。
他低低呼唤道:“容易……”
“嗯?”江容易走到了周思危的身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可是却措不及防的被拉入了温泉泉水中。
他的脚踝被周思危抓住,不受控制的沉入了浴池底部。
绽放的宝相花花纹在眼前一闪,江容易呛了几口泉水,这才浮出了水面。
“咳咳……”江容易将喉咙中的泉水咳了出来,他刚才不过是随意的裹了一件外袍,此时落入了水中,立刻就湿漉漉的贴在了身上。
刚才一阵挣扎,腰间系着的带子也散了开来,露出了大半个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