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芳说:“怎么搞得好像我们销售没个正常人一样?”她一向跟文禾不对付,嘴里没句好话,又说文禾早该走了,不清醒不成熟,莫名其妙找存在感,早晚出事。
文禾径直走进去,里面的谈笑声马上停住,接水的接水,洗杯子的洗杯子,只有胡芳一张无所谓的脸,还看了看她:“精神不太行啊,昨晚没睡好?”
有人笑一声:“谈男朋友了,怎么睡得好?”
文禾无动于衷,只是多看了胡芳两眼,她又在吃那一巴掌补品,吞起来毫无负担,眉毛也精致得像仔细描过的。
文禾发现有些事自己还记得清清楚楚,比如刚来销售时胡芳坑她的事,不管是酒桌上一直让她给客户敬酒,还是ktv里那些假惺惺的话,或者是是后来把责任推她身上的坦然,她每一个细节都记得。
这是做销售以后,在她身上划第一刀的人。
胡芳没理她,泡了个花茶走出去,怡然自得。文禾也没待太久,拿了块巧克力就下班了。
到家等电梯时听到房东的声音,文禾心里一跳,闪进旁边的楼梯间,硬是走楼梯上的五楼。
爬完累得心咚咚跳,她发现周鸣初说得对,她不想碰到梁昆廷,哪怕是他家里人。又有点恼,恼他总是看穿她,不管心态还是处境都能预判到。
文禾打开门,一卷卫生纸从门口拉到阳台,沙发上的东西全掉到地上,她捡起东西又去收卫生纸,然后在猫窝看见自己一条围巾已经被咬开线,穿了洞。
白猫卧在上面,一见她就蹿到架子上,趴着看她。
文禾也看着它,一人一猫对峙了会,猫也不知道算不算认错,软软地喵了一声,但没能把文禾心里那点火压下去,让她不发火的,是客户的一通电话。
电话来自刚刚问参数的那个客户,打来又问了问她们的代理资质和新一年的渠道政策,最后沉吟了会,约她这两天去他们公司谈一下代理的事。
文禾认真打着电话,猫过来拿尾巴扫她,她托住它下巴不给叫,等打完电话,迅速在备忘录里把这次的通话重点给记了下来。
这是个不算小的客户,而且她能判断出来,他们意向很强。
销售越做越是玄学,文禾坐在地毯上消化了一会这件事,猫叼着那条围巾过来,她看了看,是杨宇之前送她的那条。
她想起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跟杨宇恋爱,因为杨宇确实很体贴她,起码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是这么表现的。
她刚来这座城市,急于寻求一段能庇佑自己的关系,一份确定性的温暖。那时她抵挡不了杨宇的攻势,所以跟他谈起恋爱。
一开始什么都是好的,男友温柔大方,对她愿意哄也愿意陪,句句有回应,事事有着落……当然最后她知道了,那只是一个花言巧语的败类。
然后,又找了一个道貌岸然的医生。
她仍然故我,也仍然固执,以为只要足够友善就不会被欺负,以为本本分分就不会被人误会,以为认真对待一段感情,就不会再被人当傻子一样耍。
原来也不是这样。
这个社会友善和真诚都不值钱,爱情也就那么回事,男人大概都有一些人格障碍,失去的和还没得到的才是最好的。
文禾坐在客厅,拿着这条围巾从开线的地方慢慢扯,被猫咬出的洞也是一抠就开,她干脆抄起剪刀把它剪断,剪完狠狠地抹了一下眼睛,抬头看镜子,泪眼朦胧里,好像照出一点野望。,
车子驶过天德广场,驶过珠城CBD,最后驶进那片高档住宅区。
文禾来过这里两次,一次在大门,一次在地库,但这一次,她跟着周鸣初上楼,进了他家。
空阔的大平层,地板砖亮得能照清人的样子。他们从玄关开始接吻,文禾的鞋再次被踩掉,地板凉得脚心痛,人却被周鸣初摁在怀里,被他切切实实地吻住。
他这会明明没抽烟,手指的温度按上来却像火星撩在她脸颊,文禾渐渐发软,周鸣初把她往身上带了带,巴掌下了死劲贴着她,把她带进卧室。
后背一沾床,文禾右手手心按在周鸣初胸前,周鸣初往前挤,感觉力道并不重,于是轻轻压过去。
他吻过来,文禾别开脸,眼泪滑到额角,打湿发根。
周鸣初贴着她问:“哭什么。”
文禾说:“你不要管……”她恨自己又跟他缠到一起,更恨他:“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小声骂他:“表里不一,装什么正派。”
周鸣初顿在外面,过会说:“我从来不以表里如一和正派来标榜自己。”说完低头吻住她,也用膝盖别住她,慢慢压进去。
文禾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像小腹,肩膀,手臂都在发热,在跳,脚趾往里勾和并,她感受到周鸣初胸膛的热度,男人做这种事时都会升温,哪怕他平时再冷淡。
窗帘紧闭,所有的灯都关掉了,房间里黑得连自己都看不见,却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存在,伸手,抬腿,气息刺着彼此的肌肤。
文禾一开始不想抱他,她甚至歪过头不愿意看他,他感受到她的情绪,却仍然固执地挺冲,直到文禾忍不住破声忍不住抱住他的背来稳定自己。
周鸣初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