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图吉雅修好的和谈提议自然在盛京城掀起了一番波澜,说起这位小可汗,陆以蘅的脑中还能清晰的回想起那少年皇子于武怀门外的杀伐果决。
掌控者手底下为其可生可死的精锐部队,一声令下,无人贪生怕死。
只是你料不得,那样杀戮气的皇子竟生的油眉清目秀活像个小书生,奇哉怪哉。
于是,陆以蘅也接到了由自个儿男人颁下的诏书——
魏国公府陆以蘅,骁勇善战、英武绝伦,官复征西小将军一职,不日领兵,掌议和大事。
什么?
陆以蘅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要远赴永兆城与北戎进行议和?
陆以蘅眼角抽*搐,陆家对蛮子的深恶痛绝每个人都清楚,凤小王爷就不怕她一个兴起杀红了眼,把那小可汗也一道身首异处了。
那感情好,小将军替大晏解决了万世宿敌。
对,这是那臭不要脸凤明邪的原话。
王八蛋。
陆以蘅骂骂咧咧的,她自打重伤醒来与他分隔两地,重回盛京后男人忙着政务繁忙无法日夜相守,现在呢,倒是好,把她也给支棱出盛京城了。
凤明邪,这是要翻天呢。
陆以蘅在府中接了诏,头也不回就差提着长枪闯御书房了,沿途的哪个太监宫娥敢拦?
书房内的臣子门早就散去,剩下明湛收拾着折子听着教诲点头如蒜捣,一瞧见陆以蘅气势汹汹地,他转了转眼珠,把“皇婶”咽了回去。
“陆小将军。”
他识相的很,既然陆家姑娘官复原职那这称呼是决然没有错的,明湛发誓再也不想夹在这两个人之间作挡箭牌。
他手忙脚乱把案上的折子叠好,朝着还懒洋洋倚在长榻的凤明邪行礼:“皇叔,侄儿先行告退。”
得,能溜的多快就多快。
陆以蘅瞥了那小子一眼,伸手就把凤明邪还故意遮挡表情的折子给摘了,“啪”,扔的远远。
“带兵议和?”她眯起眼。
凤明邪自知躲不过去,陪笑:“那是秦大人和尚大人的意思。”他甩锅的挺快。
“没小王爷的授意,治世阁能下这等诏书?”她双手环胸,“北戎想要和谈就让阳将军去,他驻兵边关多年对两国发史都比我了解的多。”
她陆以蘅是个打小不闻战乱的姑娘,在这点上,决然比不上阳可山的深谋远虑。
老实说,她对复不复职早已无意,更惶谈当什么和谈使,她压根不是那个料子,治世阁里随便拉个三寸不烂之舌的大学士也是通读古今之人,哪个不比她陆以蘅强?
“和谈只是其一,”凤明邪知道她不愿,“其二,聿江公主这门亲是成不了了。”
大晏新君驾崩,若要留在盛京,那只能换个位高权重者娶她,放眼天下,如今有这个资格的,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凤明邪。
陆以蘅眯起眼直勾勾盯着凤小王爷。
“本王不可耽误她,故而,想请阿蘅亲自护送她去往尚诸台,交还给域氏。”凤明邪连忙解释。
聿江和亲不成也不能留在大晏,便只能回自己的国家,作为补偿,大晏会与域氏重谈贸易。
这个理由嘛,勉勉强强可以接受,但盛京城里的将军都尉那么多,排着队也轮不到她陆以蘅来称什么骁勇善战第一位。
凤明邪瞧见她眼底的质疑。
“你见过赫图吉雅,比大晏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凤明邪捋了捋衣襟灼灼五彩雀羽,“举朝上下,本王唯独信得过你。”
交给任何人,都心有余悸。
陆以蘅撇撇嘴,得,这么大一顶高帽子下来扣得还挺舒服。
她吸了口气俯身半匐于案,翘着脚,勾着耳畔发丝:“这议和来去起码也要三个来月,若我回京发现你的身体不如从前,我就摘了太医院那些老东西的脑袋!”
她还挺会撂狠话。
陆以蘅可以为他千里奔波,为他分忧解难,但最关心在乎的,是凤明邪的身体状况。
凤阳王爷不由微微蹙眉,小姑娘整理日打打杀杀的,只是——
“本王此番,还需阿蘅做一件事,”仿佛这才是他的目的,男人看到陆以蘅满脸“果不其然”的表情笑道,“是你,最擅长之举。”
陆以蘅一僵。
于是在候备了十来天后,盛京城的马队浩浩荡荡的开拔西北。
和谈使自然是那英姿飒爽的征西小将军。
一路上有着不少百姓想要一睹风采,毕竟关于陆以蘅的传闻只多不少,当然还有一部分那是为了聿江公主。
听闻倾城美貌不可多得。
这两个姑娘一文一武,不是惊才绝艳,便是光风霁月,谁都忍不住。
陆以蘅的心不在路途,她偶尔瞧着聿江也同样心不在焉,按理说如今回域氏她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小公主时常望着远处风景郁郁寡欢的发呆,从繁华闹市到孤山寂远。
入秋后的萧瑟布满了风沙尘埃。
陆以蘅就明白了。
小将军勒缓了马蹄缓缓退到聿江公主的金轿旁,轻纱罗帐间若隐若现的美人儿可爱可怜。
“他是谁?”陆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