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拿着镯子看了许久,久到他快要在这一只镯子上盯出来一朵花来。
然而, 他记性一向很好, 再怎么看, 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
那便是, 这镯子的确跟当年救过他镯子长得一模一样。
若刚刚心中的那个猜测是真的, 那么, 当年救过他的人岂不就是……
不, 不可能,他绝对不相信。
杨槿琪泼辣又无礼, 傲慢又骄纵, 绝不可能是救了他的那个人。
杨妡才是!
杨妡温柔可人,善良又富有同情心。
他们当年的处境相似, 都是府中不受宠的庶子庶女,一定是她救了他。
短短的一瞬之间,七皇子反反复复推翻自己心中的想法,又反反复复地确认。
最终, 他冷了脸,道:“去查一查这镯子究竟是谁的, 当初又是在哪里打出来的。”
“是, 主子。”
下人离开后, 七皇子眼神中露出来一丝坚定。
他不会认错人的。
自己的感觉是不会骗人, 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平安侯府的嫡长女。
那些个嫡子嫡女向来眼睛长在头顶上,从来不会看他们这些人一眼。
他不能因为一个镯子就推翻自己以往多年的认知。
他定要查个清楚,以便推翻自己刚刚突然冒出来的诡异想法。
七皇子虽然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安慰自己, 可实际上,自己还是怕了,怕结果真的是自己认错了人。
怕自己这么多年将真心错付,更怕——
他差点把真正的恩人弄死。
如若是真的坚定,他何不直接去找杨妡问一问。
亦或者,诈一诈杨妡。
届时,不管是他自己认错了人,还是杨妡有意欺诈他,都能水落石出。
可他不敢!
因着这些复杂的情绪,当晚,七皇子没去看杨妡,直接去了正院。
卫絮茹最近跟七皇子之间关系不太好,吵了多次。
看到七皇子进来,她以为七皇子又要为了杨妡的事情跟她吵架。
毕竟,她也知道杨妡变卖东西的事情。
没想到,七皇子今日异常安静。
她之前分明听说管事已经把杨妡变卖的东西赎回来了,怎么七皇子既没去见杨妡,也没发火呢?
甚是奇怪。
一整晚,夫妻二人都没说什么话。
第二日起来,七皇子交待管事:“看好了西苑的人,要是传递什么信息,亦或者变卖东西,都收回来。”
“是,主子。”
“还有,去查一下……”
“嗯?”管事看向了七皇子。不知究竟需要他去查什么。
“算了,不用了。”七皇子道。
他本想让管事去查一查杨妡,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他当真是失心疯了,竟然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
嘴角露出来一丝嘲讽的笑,七皇子去上早朝了。
杨槿琪自是不知道七皇子这边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与她有关。
她在思考一件事情。
今生,她是知道的,谢谦璟在暗中帮助了封道渠去查案,帮助封道渠在朝中立足。
可,让她惊讶的是,事情的走向竟然跟前世差不多。
那些上任官员的名字,她虽然没全部记清楚,但有那么几个还是有些印象的,毕竟,前世,七皇子在府中没少骂他们。
难道,前世谢谦璟就跟封道渠联合在一起了吗?
难不成,封道渠前世支持的人就是谢谦璟?
那么,七皇子登基之后,他退出了朝堂,会不会去帮助谢谦璟了?
杨槿琪突然觉得,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啊!
可惜她前世死得早,并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不管前世如何,至少今生,如今谢谦璟的处境好了不少。
在临边郡选官一事上,七皇子可谓是栽了一个大跟头。
纵然他把事情都推到了自己的一个下属身上,并且让下属顶了罪,可众人心知肚明,究竟是谁所为。
而左相,也惹了德宁帝的不喜。
同时,对于他们而言,更严重的事情是封道渠来了。
德宁帝对封道渠的信任有目共睹。
而封道渠当年的职位是吏部尚书,吏部向来掌握在左相的手中。
端看德宁帝如何想了,又想要如何做了。
七皇子一方势弱,这对谢谦璟来说就算是好事儿。
且,封道渠在德宁帝那里的作用也不容小觑。
杨槿琪仔细算了算,感觉谢谦璟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
之前谢谦璟虽然在武将中有些威望,可文官那边一直被左相把控,左相又是支持七皇子的,所以,在文官方面有些弱。
可如今,有了封道渠,一切都有所好转。
文有封道渠,武有平安侯,宗室又有秦南王,都是非常强有力的支持者。
而唯一不确定的,就是德宁帝的想法了。
德宁帝对谢谦璟的态度似乎颇为奇怪。
说他不喜欢谢谦璟吧,他又时常关心他。
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