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虚的光影,再过一些日子应当就能结出葡萄,到时候为他酿几坛子酒,从今年喝到明年,到了明年,再酿几坛,这样年复一年,过了此生。
魔主有些累了,就靠在秋千上,合上眼睛小寐一会儿,清风携着丝丝缕缕的魔气,缭绕在风渊
的周身,甜香馥郁。
风渊低头专心打磨着剑身,将从梦枢那里借来的匪玺石小心嵌在剑柄处,心想着等会儿还要在这儿雕朵花儿来,不知道陛下现在喜欢什么花儿。
他想的有些出神儿,熟睡中的陛下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声。
风渊手下不稳,虎口处登时被划了一道口子,他也没在意,只连忙起身,走到魔主的身边,问他:“怎么了?”
魔主睁开眼睛,怔怔看着面前的风渊,他双
眸中水光潋滟,映着风渊的身影,仿佛将他整个人都浸在了水中。
风渊忍不住一阵心悸,他蹲下身,拿着帕子将他眼角的泪珠擦干净,轻声问他:“做噩梦了?”
魔主没有说话,他此时已经不记得梦中见了什么,只是胸口难受得厉害,像是有一块巨石压在上面,让他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这种感觉才缓缓消散,他垂着头看着脚下,风渊也没有再说话,只这样陪着他。
风吹着头顶的葡萄叶子哗啦哗啦响着,远处山脉在雾色中渐渐隐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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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许久后,魔主终于开了口,他向风渊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本尊没有出世前历劫的记忆呢?”
这些话他从不对流珈他们说,好像说出来,自己与前几任魔主相比就莫名矮了一头。
但是风渊是天界的人,与他说说应该不妨事的。
风渊听了这话,却不知该与他如何说。
是他不好,是他总是伤他,所以他不要他了,便也不要了那段记忆。
他想了想,仰着头对眼前的魔主说:“或许是陛下你比较厉害,所以不需要历劫,一出世就是魔主了。”
魔主将信将疑地看了风渊一眼,问他:“是这样吗?”
风渊嗯了一声,抬起手想要从前一样摸摸他的脑袋,却又想起自己已经没有这样的资格。
魔主往后仰了一些,看着头顶灰暗的天空,迟疑了片刻,问风渊:“你们天界的仙君也历劫吗?”--
风渊对他说:“有的。”
魔主兴致勃勃地追问他:“那你也历过劫?”
见风渊点了点头,他又道:“说来听听。”
星如既已选择忘记,风渊也不想再让他触碰过往的那些事。
他只说:“天界第一重天上有一道忘尘雷阵,仙君历劫归来后,会进入此阵中,受九道忘尘雷,将前尘皆忘。”
魔主见听不到故事,兴致寥寥地哦了一声,垂下眸子看了风渊一会儿,忽然抬手想要碰一碰风渊的眼睛,却不知为何在中途又停下,他歪着头问他:“你看起来好像有点难过。”
风渊摇着头,移开话茬,问魔主:“我想在剑柄上雕朵花,陛下想要什么花呢?”
魔主瞬间陷入新的纠结之中,想了大半日,对风渊说了句:“你看着弄吧。”
他说完这话,从秋千上下来,伸了一个懒腰,向着假山那边走去,他这一去,大半日都不曾回来。
直到暮色四合,风渊依旧坐在石凳上雕着花,漫不经心地问刚刚过来巡视的流珈:“陛下呢?”
这位上神陛下叫得太顺口,有时候流珈甚至觉得他们陛下已经将天界拿下,一统天地了。
听说这位上神在为陛下炼一把神
兵,流珈想着夙音说的私生子的事说不定是真的,鉴于这位上神可能是魔主他爹,她这几日对风渊的态度也好不不少,此时一五一十回答道:“夙音带了几个美人来,让陛下看看有没有合心意的,可以留在王宫中侍候陛下。”
风渊:“……”
半晌后,他笑了一声,然后低着头继续雕着剑柄上婆罗花。
流珈站在一旁看他,莫名觉得这位上神有点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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