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初梨是真很怕疼, 身娇体软,妥妥娇气包。
“我怎么就打你了?”陈也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皱眉闻了闻她身上浅浅酒气。
初梨软绵绵粘到他身上, 意识清醒,胆子就是比平时大,没有拘谨也不会畏畏缩缩,半勾着他脖子,往他腿上坐, 非要他抱着自己才肯罢休,
变成小粘人精初梨喜欢蹭他脸, 口中一直车轱辘一句话, “你刚刚摔我了。”
陈也扯起嘴角轻声笑了两下, “那你疼不疼?”
初梨想了想,先是摇头然后又点点头,疼其实不疼,她咬了咬唇,眼睛明亮水润, 像沁过水明珠, 她说:“疼呀,疼死了, 你看我眼泪汪汪, 我好可怜, 被你凶还要被你打。”
陈也见多了她耍无赖模样, 内心没有太大波动, 冷冰冰指尖戳了戳她柔软脸颊,脸上笑容柔和,“明知我会不高兴,还故意留她们到这么晚。”
初梨怎么可能是真忘了呢。
她知道陈也不喜欢任何人打搅他们独处时光。
陈也其实方方面面都做很好,在她朋友面前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如沐春风,不会让她们觉得难堪不自在。
初梨今天舍不得让谢曼她们回去,在她记忆中,高中毕业后马上就结了婚,结婚后很少出门,也少于人相交,并没有自己生活。
工作找过两次被陈也三言两语就给劝了回去,陈也温声细语笑容款款和人说话时,很难能够拒绝他。
陈也给她细致入微分析了一遍,语气柔和说:“我家传统确实迂腐,一般都不太希望女主人抛头露面工作。”
初梨低着脸,小声解释,“我找工作都不需要抛头露面。”
朝九晚五文员,又或者是小网站审核编辑。
不打算挣很多钱,只想让她生活变得充正常一些。
待在家里时间一长,她渐渐也会觉得压抑,说难听些会麻木。
陈也微微一笑,“我很少要求你一定要做什么事,尽管你可能会不高兴,但你工作事,我没有办法同意。”
是了,陈也每次都会用这种让人无法拒绝语气和态度,来回绝她想做事。
初梨心里有气,但她脾气是一贯都不敢真朝陈也发,就弄得好像是她很小气,在无理取闹。
初梨暗戳戳耍了小心眼,没想到轻易就被他看出来了。
她抓着陈也手,垂头丧气,似乎对自己小心思被戳破这件事很无措。
“唉。”她叹气,不想解释情愿当个缩头乌龟,“我困了呢。”
陈也扶着她腰,“你就是惹我不高兴了才开心对不对?”
喝酒就算了,还闹这么晚,在他眼皮子底下瞎作。
初梨不想和他继续说这件事,可这个人又不肯如她所愿翻篇,刻意要在她耳边不断提,烦都烦死了。
她咬着下唇,闷声不吭。
“你怎么没留她们到十二点呢?干脆让她们今晚在这儿住下,陪你一起睡得了。”陈也盯着她透白脸颊,逐字逐句慢慢说,语气正常,可落在初梨耳朵里像极了挖苦。
小姑娘满脸不高兴抬起眼,看了看他,总觉得男人妥帖笑容中带着几分虚伪和讽刺。
初梨还是个才二十出头小姑娘,小脾气不少,之前被陈也压制太狠,她怂怂软包性格又太柔顺,好欺负。
这会儿嫌弃陈也太烦人,在她耳边提了又提。
她忍不住用家乡话骂他烦人!
吴语很难懂,骂人话听起来也很软糯。
陈也在北方出生,也在北方长大,当然听不懂她在咕噜些什么话,但也能猜得出来是坏话而不是什么好话。
“你骂我?”
初梨装傻,“没有呀。”
陈也笑了笑,好像并没有生气,“骂我什么了?”
初梨眼眸莹润,像装满了星星,她抱着陈也脖子,甜甜亲了他两口,得意狡黠,“不是骂人呀,我在夸你,意思大概是说你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陈也一个字都不相信。
小姑娘跪坐在他腿上,仰着下巴,说话时样子得意洋洋,如果身后有尾巴,早就摇了起来。
初梨捂着嘴笑了笑,“你不信话,我可以再说一遍。”
陈也冷笑两声,把坐在自己腿上胡乱动小姑娘给按了回来,“我看你真在找打。”
酒醉怂人胆。
初梨可能真是喝上头,也许是此时气氛□□逸,她内心深处恐惧和不安,被她悄悄藏起来了。
她懒洋洋趴在陈也身上,在他耳边偷偷告诉他,“我觉得你……”
陈也问:“我怎么了?”
初梨咬了咬他下巴,小手也在他脸上乱摸,男人眉眼异常好看,精致又漂亮,风情有魅力,她傻兮兮笑着,说:“你表里不一。”
陈也愣了愣,紧接着又问:“还有吗?”
初梨实在是太想找一个人把这些话都吐出来,结婚后没多久,直觉迟疑她都渐渐发觉她丈夫不对。
成熟稳重那面是表象。
陈也明明就喜欢斤斤计较,还记仇。
他不善良不大度不温柔,为什么要在她面前伪装呢?初梨想了很久都没想通,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