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悲愤的心情, 魏谦下衙回了家。
刚进家门,突然有个人从斜刺里冲出进来,冲着他就把头磕下去了。
“小的何欢给侯爷请安了。”
说起来, 何家也是安阳侯府的世仆了。何欢在庄子上做庄头, 他家婆娘是以前的侯府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环。
何欢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魏谦眉头不由一紧, 突然想起来,哦, 对了, 何欢是长贵的老丈人。
恨屋及乌, 魏谦当下脸就黑了。
“侯爷, 小的是来举报长贵和郑氏的。”何欢咬着牙道。
长贵这厮, 真是一点人性也没有!闺女都生了三个孩子给他, 就为了那个和郑氏生的野种能承爵,就连他三个外孙外孙女的性命都不顾。
“哦?快说说。”魏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七老太爷已经笑着开口了。
-------------------七老太爷派了可靠的人手盯着侯府大门口,魏谦一回来, 他就知道了。他要盯着魏谦赶紧处理了郑氏, 坚决不能给郑谦拖沓的机会,这种事, 夜长梦多啊。
魏谦一看七老太爷的身影, 心里就更憋得慌了。
何欢看了魏谦一眼, 没说话。他倒是想当着七老太爷的面说, 免得被侯爷灭了口。
不过,他毕竟是侯府的下人, 也知道,折了侯爷的面子,结果也没个好的。
“到正堂来吧。”魏谦叹了口气, 如今,全帝都都开始卖书了,遮掩不遮掩的,意义也不大了。
何欢跟着魏谦和七老太爷一行来到正堂。
“何欢,把你知道的,当着这些族老的面儿,讲出来吧。”七老太爷在椅子上坐定,扬着眉道。
何欢再次看了魏谦一眼。
魏谦忍着心中的万般不适,点了点头。
“侯爷明鉴,当年,是长贵的娘看中了我家闺女,我们家里并不同意,”
当年,他们家是想着端着点,想让女儿在婆家过得更好一点,就说了,这事得主子点头同意,后来长贵家里请得侯爷从中说和,亲事才成了的。
当然,现在不能这么说了。
“当时,我们就感觉长贵小心思有点太多,不过,也没什么证据,也不好往侯爷跟前儿说。”。现在不同意的理由得改了。
“后来,还是侯爷说媒,看在侯爷面子上,我们才同意了的,因着当年我家里不肯同意的事儿,这些年来,长贵对我家闺女经常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有时候背地说打就打。”何欢说着说着,眼泪掉了出来。
女儿和外孙子能不能过关,就看今天这一举了。
魏谦一听,脸更黑了。
确实,当时长贵和何苗的亲事,是他从中说和的。长贵说他们家和何苗家已经说好了,让他给个体面。长贵自小就跟着他,这个体面他得给啊,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情。
“好了,好了,爷在这里许你,要这查清了,你家闺女不知道长贵的事儿,我就放他们一马,好吧。”
“多谢侯爷,多谢侯爷。”何欢磕了个头。
“昨天的事后,我家闺女才想到长贵以往一些不对劲儿之处。今天早上我去他们家屋里的一个暗格里,找到了郑氏送给长贵的一支金钗和几个珍珠簪子。
长贵这些年帮郑氏办了不少事儿,他也担心有一天郑氏会过河拆桥,把一些证据藏在了家里的暗阁里。
像银子银票的,上面又没写名字没记号的,该用就用,该花就花,金钗和珍珠簪子的,长贵就留下来了。
昨天何苗被翠柳提醒后,正好何欢买通一些丫环婆子过来看女儿和外孙女,何苗就跟她爹讲了,让他爹去找找看,长贵有没有藏起来郑氏送的一些东西啥的。
一般帮人办坏事的,哪里会不留后路呢。
结果,何欢还真找到了支金钗和几支簪子。
何欢把金钗和簪子从怀里掏了出来,双手递了上去。
这就是他家闺女的投名状了。
“啧啧啧 !我就知道,郑氏这人,没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七老太爷晃了晃脑袋道。
有几位族人暗中鄙夷,切,不是当年郑氏刚来京城的时候,给了你们家些好处,到处说郑氏千好万好的时候了。
那时候七老太太说起郑氏来,哎呀,简直就像在说一个天上的仙女 ,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不惹尘埃啊。让人听了都恨不得嘴角直抽抽。
怪不得人常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不,十年过去了,七老太爷又换了一套说辞,从河东这搬到河西边去了。
魏谦看着何欢递上来的钗和簪子,恨不能当场去世。
妈蛋!
他就是想说服自己,说郑氏只是给长贵赏了几件东西都不能够。
他身边的长随,什么时候轮到郑氏来赏了?
就是有赏,也应该是知会他的情况下啊。
可长贵收了郑氏这么多东西,他一次也不知道啊。
郑氏会在什么情况下,给长贵这么多东西呢?
不说别的,就那珍珠簪子,还是宫里出来的东西呢,当年正是他和郑氏浓情蜜意的时候,连杨氏都没给,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