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子接下来好些天都没再出现,霍暲同样没有,纪云岫的生活又归于平静,只是绿绮时不时担忧地望着她。
纪云岫没有在意,每日看看书练练弓箭,和小太子出现之前没什么两样。
天气越发冷了,小太监们领回上好的金丝炭,把屋里烧得暖烘烘的。也不知是不是炭火太旺,纪云岫竟闷出了病来,惊得绿绮托人去请太医过来替纪云岫诊治。
来的应太医是老熟人,今年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在太医院中算是年轻那一拨的。他用悬丝诊脉法替纪云岫把了脉,便说道:“没什么大碍,喝几剂药调养调养就好。”
应太医全程垂目敛眉,没多看不该看的地方半眼。
应太医走后,纪云岫把其他人都打发走。过了许久她才走到应太医跪坐过的蒲团前,取出应太医寻机放到蒲团底下的密信。
上面写着幽州的消息,祁王确实病了一场,不过年前霍暲便派了太医去为祁王诊病,祁王早已转危为安。朝中有人操心起祁王的婚事,霍暲前几日就给祁王指了许家女儿,三日前许家女儿已被送往幽州。
短短几句话,纪云岫想知道的消息便都在里面了。
她笑了起来,只觉霍暲当真有趣,分明早就派人去给阿暄治病了,还拿阿暄的命来威胁她。
她担心这么多天了,总算也看到个好消息,不枉她病了这么一场。
纪云岫把密信放进炭盆里,密信在炭火中慢慢地卷曲起来,随后便烧了起来。
没等密信烧完,外面竟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纪云岫心中一惊,顾不得翻搅掉炭盆中的密信,快步远离了炭盆处。她还没回到榻上,霍暲的身影便已出现在门口。
霍暲迈步入内,敏锐地嗅见空气里有纸张燃烧的气味。
他的目光落到了炭盆处,一眼便见到炭盆中明显的纸灰。
霍暲面色一冷,看向正扶着床沿坐在那的纪云岫,心中掠过无数暴戾的念头。他快步走到床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自己搂着人坐在床边。
怀里的人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他手掌所触及的肌肤也滚烫得很,可见纪云岫是真的生病了。
又或者是她把自己折腾病了。
霍暲扣住纪云岫的后颈,逼迫纪云岫仰起头承受他的吻。
纪云岫没有闪避,顺从地任由霍暲侵占她的唇舌,仿佛不管霍暲做什么她都会安静承受。
霍暲心底的怒意被挑到最高处,当下也不管她是真病还是假病,褪下她衣裳便就占有了那异常滚烫的身体。他紧攥着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冷笑说道:“你这一病,倒是比平时更有滋味。”
纪云岫把脑袋抵在他胸前,声音低低的,带着点哑意:“那我合该多病几回,好让陛下多享用几次。”她有些承受不住霍暲比平日更凶狠的动作,不由张手环抱住那野兽般的身躯。感受到霍暲背脊微微绷紧,纪云岫合上了眼,只觉无边倦意朝她袭来。她的嗓音更低了,仿佛带着点冰消雪融时的湿润,“霍暲,我好难受。”
霍暲听纪云岫乍然喊出他的名字,越发怒不可遏:“都是你自找的。”
疼是她自找的,难受是她自找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不是爱生病吗?她自己都不在意,难道指望他会心疼她?
纪云岫听霍暲这么说,便不开口了,由着霍暲肆意发泄着怒火与欲念。到最后她意识有些不清不楚,茫茫然间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她趴在他的背上像是偷了腥的猫,指挥着他背着自己往前走,那路很长很长,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感觉很开心。
纪云岫开心了一会儿,又想起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昏昏沉沉地靠在霍暲怀里,鼻端分明还是那熟悉的气息,心里忍不住想,她早就不要他了,他怎么又回到她身边来,她才不要原谅他。
接着她又想起他已经成了一国之君,断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的,更别提求她原谅。
纪云岫这样想着想着,眼泪不知不觉便涌出眼眶。她绵软地倚在霍暲怀里,一时觉得自己兴许要死在霍暲身下了,一时又觉得自己不能这样死掉,她要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长久。
她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她死。
纪云岫把脸埋在霍暲怀里哭了一会,最终还是沉沉地昏了过去。
霍暲察觉身下的人没了动静,心中有一瞬的慌乱,随后见她只是昏迷,便起身把人抱去清洗干净。
霍暲把人抱回床上,走出外间喊来随行的太监,叫他派人彻查今天来给纪云岫看诊的太医。
纪云岫和祁王都是在京城长大的,他们在宫里宫外有几个暗线再正常不过。
他绝不会允许纪云岫再与祁王暗通款曲。
想到纪云岫刚才那可怜模样,霍暲面色更冷。
她惯会装可怜。
要是他心软了,只会给她机会捅他一刀!
霍暲走回殿内,坐到床沿摩挲着纪云岫苍白的脸颊。他冷声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都是你自找的。”
话一出口,霍暲便有更多的话要说——
“装可怜没用,我不会再信你的。”
“就算你要死,也只能死在宫里。”
“你这辈子都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