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九,全国最大的药材交易拍卖大会在B市盛大召开,中医大师名家云集,都是奔着奇珍罕见的珍贵药材而来的。
据说这次药材交易拍卖大会是近十年来规模最大的一届,本次将会有不少上年份的珍贵药材出现。这些药材平日里可是可遇而不求的,引得众多中医界人士蜂拥而至,提前几天就将周围的酒店住满了,生怕错过这次盛会。
“李老,听说这一次五十年、六十年份的药材不少啊……连六十年的野生天麻都有……”,须发皆白的苏州中医大家蒋洪斌,双眼精光四溢,兴奋地说着。
“不错!有五十年的黄精、五十年的藏红花、六十年的木檘荔和六十年的金刚藤、以及你刚刚提到的六十年的野生天麻……”鹤发童颜的中医世家方贺鸣也难掩兴奋,对一会儿将要拍卖的珍贵药材简直是如数家珍。
“这些可都是难得的好药啊……尤其是那六十年的野生天麻……我都多少年没见着了?得有小三十年了吧……好东西呀……好东西。”,蒋洪斌兴奋地搓着手。
这样好的东西,他想买回去给他们苏州文华中医药大学当镇校之宝。
“这你是别想了……这六十年野生天麻早就让孙德善这个老家伙给预订了……”,方贺鸣看了蒋洪斌一眼,有些兴灾乐祸地说道。
蒋洪斌一皱眉,“这老东西和我抢什么六十年的野生天麻?!我那是要带回去给我千千万万的学生们观看学习的!他买回去做什么?!难道,给他的那几个病人观赏吗?”
“我这可是正事!”
“你怎么知道人家用就不是正事?!”,方贺鸣目光狡黠。
蒋洪斌一愣,“用?!”
“他要开方子?!”
“他疯了!”
“什么样的方子要用这六十年的野生天麻?!”
方贺鸣一乐,“何止是六十年野生天麻?他还要用六十年紫元灵芝呢!”
“六十年紫元灵芝?!”
“素有‘林中仙’之称的紫元灵芝?!”
蒋洪斌声调都不止高了八度,又是心疼又是震惊。
“他这是要做返老还童丹吗?!”
方贺鸣欣赏完了老友的失态,才笑眯眯地说道:“返老还童丹倒不至于……听说是要做什么北斗紫瑛丸。”
“北斗紫瑛丸是什么方子?我怎么没听过……”,蒋洪斌在脑中飞快地思索回忆着,确定自己听都没听过这个方子后,从鼻孔里喷出一股气流,哼了一声道:“这老东西不会是在瞎胡闹吧?!”
什么北斗紫瑛丸?!
这名字听着还怪霸气的……
“孙德善补全了八物肾气汤方。”
方贺鸣淡淡地补了一句。
他可是知道蒋洪斌和孙德善素有“北孙南蒋”之称,而蒋洪斌对于一直压他一头的孙德善心中一直是不那么服气的,总想将这个“北孙南蒋”的称号改一改,改成“南蒋北孙”,前些年从苏州中医院院长位置上退下来,改任苏州文华中医药大学的校长,不只是想为国家培养更多的中医药方面的人材,更是想要好好钻研中医理论,想要压过孙德善一头。
他这些年不只医术有所精进,更是桃李满天下!
前一条压没压过孙德善无人得知,但后一条却是稳稳压了孙德善一头。
“他补全了八物肾气汤方?!”
须发皆白的蒋洪斌猛地双目圆睁,精光骇人,无比震惊。
他知道孙德善一直在从事古方补全的工作,为了补全这些残方,这些年孙德善不收徒弟、不任职,只自己开了家药坊,偶尔接待一些疑难杂症的病人。
他其实一直也在暗地里补着这些古方,但古方年代久远、无根可逆、无迹可查,修补工作之艰难简直难于上青天。
这么多年他都难有寸进。
这八物肾气汤的残方,他自然也是有所研究的。
甚至可以说他在此方上花的时间最多。
这道残方恰恰是丢失了可以平衡人参、海马、龙涎香暴烈之气的主药,也就是说丢了最重要的主君这味药,他尝试很多种药材来代替这味主药,可是……都失败了。
根本不行!
他原以为这道残方他这辈子都无缘得见真容了,却冷不丁地听到他的老对手竟然补齐了残方。
蒋洪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不可能!”
最了解你的人永远是你的对手!
他们的医术本就在伯仲之间,他从事学术研究这么多年,翻过那么多古书,他都没有补全残方,孙德善这个还要分心在药坊和病人之间的老东西怎么可能补得全?!
“他新收了个徒弟。”
“那道八物肾气汤方是出自他徒弟之手,而且那个北斗紫瑛丸的方子也是他徒弟所有的。”
“据说,他徒弟只是个高中生,第一次制药弄八物肾气汤便成功了,颇有天赋,所以,被孙德善收入了门下。”
“这次孙德善指名要六十年的野生天麻和六十年的紫元灵芝就是给他徒弟要的。”
“他徒弟要做北斗紫瑛丸。”
方贺鸣将他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这些事情在B市已经不是什么新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