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如此,薛虹到陕西的事情,胤禵还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知道,所以他更加不知道的是,自打薛虹来了之后,他手头上的事务办理得就越来越不顺,总是出些意想不到的意外。
而胤禵倒也不是傻子,很快便看出了其中必定有端倪,也猜到必定是京城中有人不愿意让自己那么快回京,想必是胤禛在背后搞什么鬼呢。
可虽然他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是雍亲王的手笔,却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找不到,只能这样每天处在焦头烂额的状态下办理公务。
“混账,又是这样?为什么本将军要的材料,明明已经整理在册,却一定要在交到本王手里的这一环节出问题?你们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十四爷发怒了,同样的事情已经再一再二再再三的发生了,偏他也好,他手底下的官员也好,乃至于地方上办公的差人也罢,全部拿这样的事情一点办法都没有。
别说什么抓到偷盗材料的人,就连事情的一点头绪都是找不到的,就这样的事儿搁谁身上能不火大?而且十四爷明知道京中皇阿玛和额娘德妃的身体状况都不容乐观,心里一直都惦念着,却是死活都回不了京城。他心中简直都要把胤禛诅咒了个死去活来了,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看着眼前三缄其口又瑟瑟发抖的官员们,他深知道他们也是很无奈的,看来这一次雍亲王胤禛是找了十分厉害的人物了。万般无奈之,胤禵也只好选择这样动辄发个火骂骂人,纾解一下自己郁闷的情绪,然后再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公务里头,简直就是被拿捏得没招没招的。
而他的这些麻烦全部都是薛虹给他找的,薛虹心里头门儿清,听着手下人的回报,他都有点心疼十四爷了。
薛虹的任务进展得很顺利,所谓视察仓储,不过就是走个形式,其余空闲的时间他就会跟在王子腾身边见识一下他口中所谓官场。
得~没有别的,平日里官员们聚在一起除了商讨正事儿,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跟地方上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聚集在一处。这是大清地方官场的常态,有些地方的清官的确是与地方上有钱的人联合起来,商量着为百姓做些好事,比如说架桥修路,施粥施药等。还有大部分的就是利用职务之便,搜刮民脂民膏了。
但薛虹跟着看了几日,发现凡是贪赃枉法的官员,大多都是穷怕了的。当官儿其实也没有多少银两,当朝一品大员一年也不过一百八十两银子,对于大多数耽于享乐的人来说是远远不够开销的。可即使是这样,也不能成为他们贪污受贿的理由,他们当上了朝廷官员,就忘了自己曾经也是百姓中间的一员,也忘了自己的父辈甚至祖辈,也曾遭受过贪官的盘剥。忘本啊!
就这么跟着王子腾赴了几天的宴,薛虹厌极了,再也不想去。王子腾瞧出了他的心思,笑道:“我的傻外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就拿舅舅我来说吧,这么多年我在外头混迹官场,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瞧前日你见过的那个守备王大人,是不是无论什么人送他东西他都照单全收?”
“就是那看起来笑呵呵,谁找他有什么事儿,他都会应承下来的守备王大人?”
王子腾点了点头:“那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可不就是认钱不认人的主儿?但是他同当地的县官儿邓大人已经连任了六年,百姓们联名上书不让他们走,你可知道为什么?”
薛虹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隐情,忙问:“为什么?”
王子腾笑道:“那是因为他表面上看起来是贪,是个只要有钱什么事儿都能办的主儿。实际上,他和邓大人两个把各处收到的值钱的东西全部都集在一起,发展当地的交通、商业和农业,至于旁人拖他们俩办的事情,也是有些能办的就办,不能办的各种拖延。他俩还就是有本事又拖延人家的事情,又把人家的钱弄到手,还让人家说不出个错儿来,下次有什么事儿还能找到他俩。你要是有时间,竟可以去他俩任职的麟游县去看看,眼见为实,你就知道舅舅说的不假了。”
“这……”
王子腾又道:“你还就别不信。前儿你说对那庞大人的印象不错,说他看起来一身正气的样子。我可告诉你,他才不是个东西呢!表面上看起来最正派不过,其实爱钱都要爱到骨子里去了。不过,他贪来的钱也不过就是过个手,大部分都到了年羹尧的口袋里,不然你以为凭他那样不学无术,如何能官至四品?写给王爷的秘信里头,这家伙可是贪污受贿榜上有名的呢!”
“我的天哪,不会吧!?”
真不知道是这些人的演技太好,还是薛虹太天真了,听王子腾这样说,他还真是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了。不过好在,王子腾深知道陕西这一片儿官员的底细,他也是按照胤禛的要求把每个官员的具体情况详细地记录下来,定期地给胤禛寄信。
当然,同一个地区内胤禛是不会只派一个官员记录这些事情的,一面之词可做不了什么佐证,不过这儿其他按时给胤禛写秘信的人是谁,王子腾就不知道了。
薛虹听了王子腾的话,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王子腾笑道:“每一个官员都有自己的特点,说到底都是为人臣子,这些臣子要在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