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彪摆了摆手:“这可不成,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敢我们这行也是要有职业道德的,我这一次放了你,以后我可就没生意了,依了你就是砸了我自己的饭碗,你当我傻吗?我说尚氏夫人,你也体谅体谅我们吧,我也不是一个人,你看看车厢外头,这么多兄弟跟着我也不是白混的,大家也要吃饭,也要养家不是。得了,您啊,您也甭跟我这儿废话了,咱们都省点儿事儿吧,早完事儿早回家歇着,您也好回去养伤不是?”
尚氏听了这话都傻了,她今儿出门是没看黄历啊,这遇到的是一伙什么人啊?这也太可怕了吧?
李彪身上是有些功夫的,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被他吓得半死的尚氏,跟捏死一只蚂蚁也没什么区别的。只听见他口称一句“得罪了”,便拿一块棉布堵住了她的嘴,怕待会儿断臂疼痛,她喊得太大声招来一些管闲事的人,又用一手握住尚氏的左手腕,一手按住尚氏手肘,就这么一使劲,只听见“咔”一声,尚氏的左手小臂就应声而断。
这扭断的骨头和摔断的骨头还不一样,扭断了的骨头不仅错了位,那断骨处若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骨头碎屑在里头,又没有那个条件做手术给取出来,那些碎骨就在肉里头磨来磨去,且疼着呢。就算是将来断骨愈合了,这些碎骨也会常年折磨人,麻烦得很。
可怜尚氏被断了手,连喊叫都不能,只从咽喉发出呜咽之声,痛得直翻白眼,泪流不止。
李彪见完事儿了,便招呼车厢外头的兄弟把她出门时候带来的一干下人全部都塞到了车里。
“劳驾你们自己替自己松绑吧,我们这就先走了。”
李彪等人像是与朋友挥别似的,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不远的地方,可尚氏的马车上可就乱了套了。
见尚氏疼得厉害,那些丫鬟婆子也急了,先是相互用反剪着的手,把各人口中的棉布给摘掉,再用牙齿把绳索一点一点解开。等忙完了这些,再看尚氏,早已疼得面色惨白,大汗浸湿了衣衫,发丝也凌乱了开来,越发没有个人样了。
这一帮下人们就赶紧带着尚氏去找好的跌打大夫去看伤势,而尚氏到死都没想到,她这一次遭遇的无妄之灾竟然与王夫人有关。
这一日,湘云又来到了薛府,宝钗仍旧留她住下。
“你叔叔婶婶也走了几年了,什么时候回来?你瞧瞧,我们这几个女孩子也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你的终身说到底也是要他们来操心的,可他们一直不回京,岂不是要耽误了你吗?”
湘云却是满不在乎道:“我还小呢,倒是不急着定亲。况且我觉得这样每天跟在姐姐们身边一块学礼仪、学针线,偶尔作诗猜谜,饮宴赏景,好不自在。他们自去忙他们的,我自快活我的,倒不好?”
宝钗笑道:“你怎么依旧是这样小孩子的心性?我担心的是你的叔叔婶婶太过忙着自己的事情,倒把你给忘了。你在贾府也好,在我这里也好,自然没有人敢减慢了你的吃穿用度,也时常有人陪伴你一处玩乐。可,若是将来我们这些人都出嫁了,难道你还为了找我们玩儿常住到我们的夫家去不成?依着我,若是再等个两年,你叔叔婶婶还没有个动静的话,你倒是不妨求求老太太。她虽然是贾府的老太君,但到底还不是姓史?就算她不方便亲自出面来管你的婚事,但是史家宗祠却还在京城,老太太同史家族老提一提这件事情还是使得的不是?总不能先叫你单在京城一个人生活,再让你就这样单一辈子吧?”
史湘云笑着滚到了宝钗的怀里:“我知道姐姐你是疼我才跟我说这话的。前儿林姐姐也说过这样的话,我害羞,便插科打诨没有继续谈论这个问题,可事后想想,确实是这样的。不过,好在我叔叔婶婶业已来信,二叔任期已满,却要连任福建都指挥使一职,仍旧无法回京,三叔却是要回来到兵部报记道,皇上点了兵部的官儿给他,具体是什么官职还要等他进了京才能知道。三叔一家既然回来了,那我这婚事也不算没人管的了。”
宝钗听了笑道:“这可是一件好事,到时候等你三叔回来了,老太太只需同你三婶提一两句,她必然会帮你留意着的。兴许,都不用旁人多一句嘴,你三婶儿就把你的婚事给定了也未可知呢?像我们云儿这样心地善良又明艳动人的姑娘,必是许多王公贵族之好逑呢~”
这个年头,女子矜持保守,饶是史湘云这样性格的女孩子听见这样的话也是要脸红的。
宝钗见她羞涩,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打趣你了,倒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要问问你的意见。”
湘云歪了歪脑袋,笑道:“这倒是奇了,文韬伟略的宝姐姐还有什么事情是要同我商量的呢?你倒是说说,叫我来给你裁夺一二~”
宝钗让湘云可爱的模样给逗笑了,道:“哪里有什么大事?不过是我早就想着的一件事罢了。如今我们这些闺中女孩子们一年大似一年了,从前还都要家中长辈携带方得出门,如今却是我们自己也可以下帖子相聚,这两年又结识了好几位脾性相投的姐妹,大家有大多是读了书认了字的,倒不如起个诗社,虽并不似外头相公们那样苦心孤诣非要作出好诗来,却也是我们自得其乐的一项消遣,平日里也好借由此社,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