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虹一脸的黑线:“那个,冥夜啊,我是想要你把这些果核弄成粉,可是,你能不能把不同颜色的果核分开啊,现在所有颜色都变成了一堆,你要我怎么分离开?”
……
所以,有了冥夜的帮忙,薛虹很快就得到了三大包红、黄、蓝三原色的染粉。拿着这些染粉和之前从清洗出来的一包宝石,又带了一大袋子沙金,薛虹又出现在了致美坊。
他先是把金沙和宝石交给了致美坊的首饰匠人,完美接受到了匠人们的惊艳和赞叹后又改道庄子上的绣坊,去找乔寡妇。
如今的绣坊已经完全步入了正轨,薛蟠找了专门的宅子给这些会蜀绣的女子居住,在后勤和安保方面也做了万全的部署。她们每日里只需要足不出户地做好手里的绣活就够了,家里的生活都能得到基本的保障。
家中有男丁的,大多在薛家商队找到了适合的工作,有孩子的,根据资质优劣,有的被送到了甄士隐的私塾去上课,有的被安排在薛家各处得用的地方锻炼技能,以便将来能分到好的活计。
所以这些从川蜀大地跟着薛蟠入京的绣娘们,个个感佩薛家的恩德,没有一个在平日的工作中减慢偷懒、消极抱怨的。
这日薛虹来了,众人早已围了上来,乔寡妇笑道:“是什么风把二爷吹来了?可是有什么吩咐的?快进来坐。”
这里绣娘们很热情地招待了薛虹,薛虹也一一笑领,众人见他半点没有架子,心中更加欢喜起来。
谁知寒暄了几句,薛虹就拿出了四袋子染粉,把众位绣娘叫到了院子里来。
他先是简单地倒了一把红、黄、蓝三种颜色的染粉到三个不同的染缸里,又拿来旁边的一匹白绢布,只见白布放进染缸里,一下子就被染上了纯正的颜色,众人皆惊,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用的染色剂。
乔寡妇问道:“二爷,您这些染粉是哪里来的?我怎么觉得和寻常的不太一样?”
薛虹神秘一笑:“自然是上好的了,不仅染得又快又好,还不掉色、串色,是极难得的东西,我也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这里有红黄蓝黑四种颜色,我先放在这里让你们研究研究,看看适不适合蜀锦的印染,如果合适了,我便派专人给你们染料子。”
乔寡妇等人听了,十分高兴,薛家有了自己的印染工艺,这意味着她们制作的绣品原材料一块就不需要受别人家的辖制。
要知道,有的时候致美坊急着出货,而她们手中还拿不到染好的布料该有多着急。
乔寡妇开心地抚摸着还滴着水的染布,笑道:“如果这染色也能咱们自己来,简直是大大节省了一部分开支,这样也就不怕色布来货不及时,耽误我们出货了。姐妹们该少熬多少夜啊。不过,我总觉得,如果连织布纺棉都能我们自己来的话,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乔寡妇这话虽然是在诉说一个美好的愿望,短时期内暂时不可能实现,但是薛虹心里也大大因为这句话而心动了起来。
服装行业,如果能从棉花的种植、桑蚕的养殖开始,到织布纺棉,到印染纹绣,再到设计款式,最后销售成品。这一系列的产业链如果形成,那么就不害怕上下游商家的供货不及时或者断链,这其中又可以增加多少利润,只怕是一时半会儿无法估计出来的。
可是……要达到这样毕竟是很有难度的。就算薛虹有心要完善到一整个服饰行业的产业链,眼下正处于九龙夺嫡的争斗时期,时局还没有稳定下来,兴衰存亡都还未定,更加遑论家业的拓展了。再说如果真的做成那样,需要的专业人才又岂知一个两个,可谓是步步艰难。所以,眼下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薛虹知道只有乔寡妇她们才懂得什么样的颜色最适合最昂贵的蜀绣,所以简单说了些有关调色的技巧,就放心地把染粉交给了她们,自己则回府向父亲和哥哥说了这件事情。
薛蟠知道了之后也是表现得十分开心,抚掌大笑道:“太好了。虹儿你是不知道,咱们刚开始做这个绣坊的时候,没少受到老胡这家伙的刁难,导致咱们致美坊好几次都差一点没有在规定时间内交货。那些可都是私人订制的货物啊,若是稍微有一个闪失,咱们致美坊可就要流失一大部分多金的熟客,实在是太危险了。”
“老胡?是谁啊?我方才在庄子上隐约听见乔婶儿说起来染布被拖延的事情,倒是没有细问。”
“还不是京城那个最会染布的胡一添?这个家伙,染布的手艺是京城中数一数二的,就连咱们的人鱼色系浣纱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只是可惜,这家伙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每每染出紧俏的颜色,都会坐地起价,若不加钱,他就不交货,实在是让人讨厌得紧。可是没办法,有些颜色还真的是只有他能染出来,我们致美坊常常都要受他的牵制,为这事,咱们家单管染布的人没有不抱怨的。”
薛虹冷哼一声:“一个人有手艺是好处,可是如此恃才傲物那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他这是自觉在染色这一方面没人能超越过他,只怕他身后也有人给他撑腰,这才能在京城这个地界放肆了起来,不过,若是让咱们家研究出来新的染色法子,到时候可就有一场好戏看了。”
薛蟠听了这话,笑道:“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