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之上,贾珠、贾琏、冯紫英、薛蟠、薛虹、柳湘莲和唐睿几人又聚到了一起。
珠、琏、英几个年纪稍长的孩子兴之所至,喝了几杯酒,余者不过饮茶作陪,因众人年纪相仿,共同话题很多,席间一时热闹起来。
唐睿端着杯,站起来面带喜色道:“这里我最小,先敬贺琏二哥和薛二哥考中秀才。”
琏、虹举杯谢了,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薛蟠本来因不让他喝酒很是闹了一会儿脾气,这会子见唐睿懂得敬贺两位哥哥,他又笑起来,有些痞气的把手搭在唐睿的肩头:“还是睿儿懂事,你们一个个全不如他。来,睿儿我问你,你虹二哥厉不厉害?”
唐睿一本正经道:“当然厉害!虹二哥八岁就能考上秀才,真是闻所未闻的,不是听说有些人学一辈子也当不成秀才嘛?我看我就是这样的,先生总说我的脑袋笨得很,他教的东西我老是记不住。”
唐睿这话,前半截说得中气十足,并一脸崇敬地看着薛虹,说到后半截,他竟地下了头,一副自惭形秽的样子。
可说呢,都是商贾之子,人家怎么就那么聪明,而自己为什么总是惹先生生气,恨不得天天都拿戒尺打手心?
薛蟠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不赞同起来:“可不敢这么说。一个人聪明还是笨,不能单看会不会读书。如果一个人只会读书,只听书上说的,那就成了老酸腐,称得上什么聪明?
我父亲说了,就算像咱们这样于读书上没什么天赋的人,早早的立意不去考状元不就得了?认真习几年的字,能看得懂文书账本,读几卷于人深有益处的书,懂些道理才是正理。
难不成不读书就不过日子了?别的事情做的好也是可以的,只要不做那……嗯……自暴自弃,是这么个说法吧?只要自己肯努力,只做成一样事情,饿不死就行。”
薛蟠只是把自己父亲的话原模原样地复述了一边,他自己也是深受其教的,于是对这番话深以为然。
席上除了唐睿,就连柳湘莲的脸色都好看了许多。薛虹这才发现,自己八岁考中秀才的事情对于同龄的孩子们来说还是很震撼的,不仅唐睿蔫吧了,就连柳湘莲也是一副阴沉的样子,与往日谈笑风生的模样不同。
对于这一点,薛虹默默摊开双手,你们考科举是为了光宗耀祖,而我考科举是为了我的小命儿!
虽然我手里有一个什么代表空间钥匙的扳指,但这破系统挑人是很苛刻的,若不是小爷我正好符合它的条件,又肯任劳任怨帮它升级打怪做任务,只怕这破玩意儿为了自己升满级会毫不留情地换了小爷!
这虽然是薛虹心中的猜测,但是按照系统一贯的尿性,和平日里一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态度,薛虹心中给系统下了一个冷酷无情的评价,而对于这个评价薛虹认为很中肯,并没有夸大。
柳湘莲看向薛蟠的眼神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了,直看得薛蟠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质问他,只多看了他几眼。
而薛虹看在眼里,却是忍不住地发笑。
冯紫英拽了拽他的袖子:“虹兄弟,你笑什么?”
薛虹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笑二郎,长得太俊俏也不是件好事。他明明是听见我哥哥说的话受了启发才多看我哥哥两眼,可是你看我哥哥,莽汉一个,被二郎这么一看却也局促地不行,你道好笑不好笑?”
冯紫英回头一看,还真是这么回事,也抿嘴笑了起来。
这两人自顾笑着,旁人却不知道他们什么故事。
贾珠举起酒杯来,也笑:“如今咱们贾府也有两个秀才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说着说着也不等贾琏回应,只端着杯子一仰脖喝光了酒液。
这么多年,贾珠一直都是如此,贾琏也不在意,举起杯说道:“这要说起喜,咱们下一回儿再饮宴,只怕就要喝珠大哥的喜酒了,是不是?”
众人似乎这才想起来,贾珠的婚期定在了今年十月十二日,根本就是眼前的事儿。
既然贾琏已经提起来了,大家自然顺着话音往下说,个个端杯恭贺。
贾珠一想,薛虹八岁就考上了秀才,世所罕见,但正如萝儿所说,少时展现的聪明才智越多,越容易江郎才尽,且他又不是贾府的人,对自己构不成什么威胁;
贾琏虽也考上了秀才,年轻有为,可他如今都十六岁了,自己十四岁就进学,比他早了两年,且展眼就是自己的小登科之喜,妻子又是样貌、品行都无可挑剔,极稳重妥当的人,他的风光哪里及得上自己?
如此想着,一时得意起来,这宴明明是庆贺琏、虹二人中秀才,他倒喧宾夺主了起来。
只见贾珠听着众人恭贺的言语,推杯换盏,酒到杯干,不多时就喝醉了。
也不知怎么,叫贾珠的奶妈纪嬷嬷知道了他喝醉的事情,老远就见她吵吵嚷嚷地过来:“哎哟哟,这是怎么话儿说的,一个眼错不见就醉成这样。丫鬟小厮一屋子,可偏偏养了一屋子死的,就没有一个出来劝着点儿吗?若不知道劝也就罢了,怎么如今大爷都喝醉了,也没一个过来服侍的?哎哟哟,眼看就要成亲的人了,到底要我老婆子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