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静静地坐在坦克里, 耐心地等待着下一场挑战的开始。
周围是深黑色的骨头,在骨头之上, 是森绿色的骨火。
这次是挑战地级中等班级的学生。时远并不认为,这次的挑战会比前两场顺利。他打开车门,从坦克上走了下来,然后抬手, 更换了安装在坦克上面的炮.台。
弹药充足,应该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这次等待, 等待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
时远坐在坦克那改装过的柔软座椅上, 并不觉得有多少疲惫。直至半个时辰后, 骨塔开始震动了起来,原本环绕在时远四周的墙壁,就这样慢慢地落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时远所面对的,就是更加宽阔、敞亮的空间。
在这片空间的尽头,站着一个人。他的左半张脸, 抹上了一些油彩, 眼角微微向上挑起,涂抹了大量的粉色, 看起来格外妩媚俏丽。似乎是察觉到了时远的目光,他转头,朝着时远所在的方向望了过来。
就这样一个细小的转头动作,将他右半边的脸也呈现在了时远的面前。那张脸黝黑粗糙,是粗犷的面容, 他的眼神落在时远的身上,带着凌厉和杀气。
这样完全不同形式、不同风格、不同性别的半张脸面,重新组合在了一起,长在了同一张脸上,配合着骨塔墙壁上那跳跃的、不断变化的骨火,显得格外的诡异。
骨塔之外。
看到这张脸之后,贝运心头一跳,整个人都战栗了起来。
旁边的那些关注时远的人级班弟子,此刻看到这个场景后,不由都闭上了嘴巴,噤声。直至那人将目光转移了过去之后,他们心下蓦地一松,才低声讨论了起来。
“刚刚那个是花旦?”
“对啊,生旦净末丑,排行第二的花旦,看起来很难对付啊。”
“这个时远,看来要止步于此了。”
听着这些老生们的讨论,一些新生就有些不懂了。他们不由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
“这脸谱有什么讲究吗?”
“我记得,画的脸谱的不应该是连皇吗?怎么现在,又冒出一个画着脸谱的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听着这些新生疑惑的问询,一些人级下等班的学生,便低声解释道:
“连皇他有一项能力,是可以在他人脸上刺脸谱。平日里,这脸谱隐匿在脸皮之下,但是一旦运转灵力,这脸谱就会显示在眼前。”
“而连皇,目前能将生旦净末丑的后三角能刺出完美的脸谱。但是前两个,只能刺出一半的脸谱。但即便如此,这一半的脸谱,也各有能力。我听说,很多人为了晋升,都去找了连皇刺脸谱。但是,连皇从不轻易刺脸谱。我估计,这个地级中等班的学生,估计用尽了手段,才让连皇刺了这半张脸谱。”
“看来,这名地级中等班的学生,对这次晋升势在必得啊。估计这张脸谱,花光了他的全部身家。这个叫做时远的新生,要危险喽。”
贝运听到这句话后,没有反驳。事实上,他也认为时远获胜的可能性并没有这么高。他乘坐的那个器具,或许对于人级班的学生来说,固若金汤。但是,对于地级班级的学生来说,却有点不够看。
就从眼前的这名地级中等班的学生来说,对方一个用力,就能将这辆坦克轰得灰飞烟灭。看来,时远的分班挑战,要止步于地级中等了。
果然,事情的发展,就同贝运想象得差不多。
那名地级中等班的学生,在看到时远之后,他的眉眼微微向上扬起。那妩媚的花旦脸谱,眼神仿若含情,一瞥一视之间,皆是风情。而另一半张脸,则极为严肃,目光中充斥着不屑和淡漠。
“一名炼器师?”在看到时远之后,他便出口说道。他的声音粗犷,带着特有的男子气息。即便有修士对着那妩媚的半张脸,也不会认错他的性别。
时远轻应了一声。
下一刻,他便看到那名中地级中等班的学生,扬起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他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他的脚步重重地在地上一蹬,那由黑骨拼凑起来的地面,便裂开了一条裂缝。他出拳的那一刻,空气都传来一节又一节的爆破声。
哪怕人级班的学生,隔着投影,在外界观看着,也依旧能够感觉到,那拳头带来的无限威力。
“这也太可怕了!”
“好像比地级下等班的学生要强上数倍。”
“这人估计在地级中等班中,也是佼佼者。”
人级班的学生不断评估着对方的水平,最后不由摇头感慨了一句:
“这个叫做时远的人还是赶紧认输吧!毕竟,对方可丝毫没有放水的打算啊。”
在众人说话间,那名地级中等班的学生,便在一跃之间,来到了坦克的上方。时远坐在坦克的驾驶座上,能清楚地感受到,当对方跃到坦克车上的那一瞬间,车身向下沉了沉。
此时此刻,时远的眼睛已经跟不上对方的动作了,但是他的灵识在这一刻自然而然地延伸了开来。在对方抬起拳头的那一刻,时远打开了车门,就地一个翻滚,远离了坦克。
下一刻,四碎的坦克碎片擦过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