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欺软怕硬的戏码,沈云声见识过无数次了。
她的内心毫无波澜。
“这件事云九说了算。”沈云声将决定权交给了云九,这件事是因他而起,他也受到了陈春秀的羞辱。
所以,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傅慎年略一思忖,在纸上写:“只没收陈春秀的地。”
傅慎年从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种事要是发生在之前,他早就让对方全家失踪一个不留了。
但现在,他想到自己明天就离开了,而沈云声母女俩还要在村子里生活。他不能在临走前替沈云声拉满了仇恨值,让她遭人嫉恨。
所以,他只处置了陈春秀。
沈云声觉得云九心肠有点
软,但既然已经交给他选择,那她就不会提出异议。
“就照云九说的,把陈春秀的几亩地交给张婶,其余的人,以后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不行!”陈春秀没想到自己都这么低三下四了,沈云声竟然还是不肯原谅她。一时间怒火中烧,从地上爬起来就扑打沈云声。
却没想到,她的兄弟们一齐冲上来将她摁在了地上,还一连扇了她好几个耳光。
他们早就看清了局势,连村长都得让着沈云声,他们当然不能得罪她。
毕竟好不容易才拿回了地,可不能让这个婆娘给毁了。
陈春秀的大哥向沈云声赔罪:“沈小姐,我回去就好好教训
这个蠢婆娘,您放心,肯定不会让她好过。”
陈春秀依仗的就是她的兄弟们,现在他们不帮她,她就是拔了牙的老虎,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沈云声对村长说:“为了避免以后的纠纷,就麻烦村里做个证明,陈春秀的地,是给张婶种的。”
村长没想到事情就这么轻易解决了,喜出望外,巴不得为沈云声办事,殷勤地说:“我这就去找张婶,保管把问题给您办妥了。”
沈云声打了个哈欠。
村长识趣地把所有人都赶走了,自己也溜了。
院子里又恢复了平静。
沈小朵恨铁不成钢地戳傅慎年:“人善被人欺,知道不?你干嘛要把地还给他
们?”
傅慎年有点想笑。
他执掌傅家这些年,人人都畏惧他,私下里都说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
可现在居然有人嫌他太善良。
沈云声也说:“难怪总是被人骗,不骗你骗谁呀。”
沈小朵:“还不好好吃药,每天都把妈咪的药倒掉。”
沈云声:“就那么苦吗?我也没加多少黄连啊?”
沈小朵:“所以到现在还是哑巴,哑巴哑巴哑巴!”
母女俩一唱一和的,开始吐槽他。
傅慎年微微一愣。
难道说,沈云声当时加在鸡汤里的粉末,不是毒药,而是治嗓子的药?
而且,他偷偷倒药,还被发现了?
他表面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心
里,已经起了小小的风浪。
当天晚上,沈云声又给他留了鸡汤。
除了鸡汤,她似乎不会做别的补汤,当然鸡汤也并不好喝,做了这么多次,每次都有不一样的难喝法。
傅慎年握着汤匙,指尖微微发烫。
他思虑良久,最终决定,信她一回。
喝吧。
傅慎年喝了大半碗鸡汤,早早就上床睡了。到了半夜,他突然觉得喉咙深处一阵刺痛。那种刺痛堵住了他的嗓子,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挣扎着起身,突然口中传来一股腥甜。
他吐血了。
刺痛的感觉越来越烈,意识也渐渐模糊,傅慎年脑子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被沈云声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