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枝看见她这副狼狈的样子,更来气了。
“你好端端的惹沈云声做什么?这事要让你表姐夫知道了,你吃不了兜着走!”
陈兰想起自家兄弟被踹飞的场景,心有余悸,说话都不利索了。
“表姐,沈云声那个姘头,太邪门了,我眼都没眨,也没看明白他怎么动的手!”
“我那几个兄弟,你是晓得的,在咱们村是数一数二的力气大能干活,就那么轻轻松松被放倒了。”
说到这里,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起来。
“表姐啊,我们可是一家人,我的兄弟也是你的兄弟,他们都倒在地上吐血了,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陈枝不耐烦地甩开她,“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去找沈云声?”
“我也是为了我们的大外甥,你是知道他的,一心就想找个好看的老婆。”
“咱们乡下地方的姑娘,风吹日晒的,个个都皮糙肉厚,哪有好看的。”
“也就那个沈云声,还有点姿色,我就想,把她介绍给大外甥。”
陈兰义愤填膺:“大外甥一年挣好几万,在县里有房有车的,配沈云声,那是绰绰有余。可沈云声这个死丫头,居然不肯答应,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配不配挑三拣四的!”
“好了别说
了!”陈枝打断了陈兰的牢骚,冷笑:“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
“你这么积极想撮合沈云声和翔子,要没点好处,你肯这么卖力?”
一句话可谓是戳中了陈兰的心病,她悻悻赔笑:“表姐是聪明人,我也不跟表姐兜圈子。”
“我就是想着,如果她能嫁给翔子,跟着翔子去县里生活,那黎山不就荒废了吗?总得有个人帮忙看管着吧,我是他俩的媒人,这黎山让我暂时管着,不是正好吗?”
当然了,也不止这个原因。
之前张富得了村长的吩咐,在村民们去黎山采菌子时,一直都先紧着沈云声,不管她来得多晚,都必须等她到了,其他人才能上山。
为了这事,村里流言满天飞,大家都猜沈云声跟张富是不是有一腿。
陈兰听到流言,吃了一大缸的醋,当即就拿上棒槌要来找沈云声算账,是张富好说歹说,指天发誓说跟沈云声绝无关系,才勉强把她劝下来。
但她心里还是添了根刺,横竖看沈云声都不顺眼。
后来听说沈云声早就承包了黎山,对张富的疑心就去了七七八八。
不过,她心里的刺却越扎越深了。
她虽然不知道承包黎山到底要多少钱,但肯定不是小钱。再
加上沈云声那长相,哪个男人见了不喜欢啊。
就算现在张富对她没什么,难保不准以后就动了什么歪心思。
所以陈兰在一听说外甥赵天翔要找个漂亮媳妇的时候,立刻就想到了沈云声。
就算赵天翔不同意,她这个做姑姑的也尽了心,卖了他一个人情。
如果真成了,那她两头都好处不说,还能以长辈的身份,把沈云声拿捏的死死的。
管她之前多嚣张,这嫁了人,还不都得听婆家的!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陈枝哪能不知道,也没戳穿她。
“你知道,沈云声为什么不同意吗?”
“仗着自己有点姿色,想攀高枝呗。”陈兰想也不想就说,“还不都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一山还有一山高。”
“你这个脑子,怪不得张富这么多年,还只能做个副村长。”
陈枝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好好想想,沈云声一个人拉扯个女娃娃,这么多年没下过地,还能承包黎山,她凭的是什么?”
陈兰一愣:“难道不是张老头给她留了钱?之前张老头香火那么旺,赚了不少吧?”
“你这个榆木脑袋!”陈枝没好气地说:“当初张老头给人算卦,一卦才五块钱,就是一天算十个卦,又能
攒多少钱?”
“而且还新修了现在的房子……我就给你透个底吧,承包黎山,少说也得十几万。”
“十几万啊。”陈兰咂舌:“这么大一笔钱,沈云声,是怎么拿出来的?”
陈枝削着苹果皮,没说话。
陈兰眼珠子一转,“难道,是她在外面傍上了大款,大款给她的?”
陈枝放下削皮刀,啃着苹果,“你还不算太笨。”
“我这么跟你说吧,我仔细留心过了,沈云声这几年深居简出,心情好了,就出来挖野菜挖菌子,平时可从来没下过地。就是咱家大丫头,也没有这么养尊处优的吧?”
大丫头是陈枝的独生女。
“而且你看看你表姐夫对她的态度,八成她傍的那个大款,还不是一般的有钱。”
之前因为沈云声带人挖菌子,陈黑虎阻拦她,村长来骂陈黑虎,陈兰也是在场的。
想到当时村长那个唯唯诺诺的姿态,陈兰心里也有了底,“这事,表姐夫就从来没跟你提起过?”
“他嘴巴紧得跟河蚌似的,一门心思想做沈云声的狗腿子。”
陈枝脸色沉了沉,显然对这事,不高兴很久了。
陈兰虽然蠢了点,但也有点乡下人的小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