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 空气格外沉闷,刚上车, 乔眠就闭上眼睛假寐, 靠在右侧的车窗上, 离他很远。
“和星野闹别扭了?”沈云黎偏头,只看见她半张侧脸, 在斑驳的光影中忽明忽暗。
他的声音低低的, 传到乔眠耳边有些恍惚, 她稍微坐直了身体, 声音沙哑软绵:“没有,可能喝多了,头有点晕。”
乔眠没有撒谎,她确实喝多了,但意识还非常清醒, 以至于能把今天晚上发生的所有事情, 再重温一遍。
沈云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伸手想让她靠在自己肩头,但忽然想到刚刚在会场她躲开的动作, 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
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到家了。
两个人站在电梯里,显示楼层的数字不停跳动,最后缓缓停下,他们刚走出电梯,沈云黎的电话响了。
乔眠余光扫了一眼, 是串没有备注的数字。
划下接听键,沈云黎习惯性地等着电话那端的人先开口。
“到家了吗?”林郁晨坐在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串钥匙,显然是刚打开门。
沈云黎眉头微皱,似乎没有料到是她:“刚到。”
“你现在住哪?”林郁晨问。
走廊的温度没比室外高出多少,沈云黎的眼眸没有波澜,他们之间并不是普通朋友的叙旧,而他也知道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有些话,他不知道怎么开口。
“郁晨……”沈云黎微顿,“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
乔眠拿钥匙的手,在空气中徒然顿住。
突然就冷了。
电话那头,林郁晨脸上的妆容还没来得及卸掉,一抹苦笑慢慢爬上嘴角:“好,明天的庆功宴你去吗?”
今年MK为Zero做的社会化营销在国际比赛上拿了个银奖,连带着Zero上个季度的销量提升了百分之六十,这种庆功宴,是需要沈云黎去压场的。
“嗯,去。”沈云黎说。
“嘀……”房门打开了。
“那明天见。”林郁晨说。
乔眠弯腰换上鞋子,她想立刻马上回房间,想把所有的一切都甩在身后。
“明天见。”
但是,那些残忍的字眼混杂着他好听的声音,仿佛魔咒,清晰地传到她耳边。
羽绒服都没来得及脱掉,乔眠迈着虚晃的脚步走向卧室。
“不是要吃面吗?”挂断电话,沈云黎换上鞋子看着她的背影。
“不想吃了。”乔眠顿住脚步,没有转身。
“那我去煮点醒酒汤,稍微喝一点。”把公文包和大衣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沈云黎穿着藏蓝色的棉拖,慢慢朝她走过去。
一步一步,距离慢慢缩短,耳边那轻微的脚步声,让她心悸,还带着排斥,所有感官混在一起。
她想逃离。
“不喝了,睡一觉就好。”乔眠打开门,身体藏在房间里,抬眸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晚安。”
房门紧紧的关上了。
沈云黎站在门外,面无表情。
颀长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暗影,耳边是微不可闻的抽泣呜咽,如果不仔细听,他都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手指离门五厘米的距离,终究没有敲响,沈云黎不知站了多久,最终,缓缓走进了浴室。
.
第二天一早沈云黎就听到门铃响,他穿着睡衣走到玄关,意外地发现星野站在门外,鼻子冻得通红。
他看了看客厅的挂钟,七点过五分。
沈云黎打开门,表情算不上好。
“云黎哥早,小乔呢?”星野挤进门,换上备用的一次性拖鞋就往乔眠房间去。
沈云黎一把拉住他:“昨晚喝多了,让她多睡会儿。”
“你怎么不看着她?”
星野条件反射地问,直到看见沈云黎略显错愕的神情,他才发觉这句话问得……不太合适。
沈云黎的眼眸慢慢沉了下来,这句话,仿佛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而星野在质问,仿佛,她是属于别人的所有物……
这种感觉很不好。
“想吃什么冰箱里有。”沈云黎说完,走进了洗手间。
星野慢慢移动小碎步,觉得自己逃过一劫!
洗漱台的镜子前,沈云黎和镜中的人对视,牙膏的泡沫溢出唇角,眼眸隔着玻璃更显得没有温度。他对所有觊觎乔眠的人都没有好感,她是他养大的,她的所有喜怒哀乐都轮不到外人,对他指点。
但星野是个孩子,沈云黎犯不着和他计较什么。看他来这么早肯定没吃早饭,沈云黎去厨房煎了个鸡蛋,热了杯牛奶,两个人简单吃了个早餐。
“你们吵架了?”餐桌上,沈云黎问。
星野不明所以地抬头:“我和小乔吗?”
沈云黎目光像乔眠房间扫了一眼:“昨晚,她躲在房间哭了。”
深吸一口气,星野攥紧了手指,只想把玻璃杯朝沈云黎头上撂!她为什么哭你不知道吗?!
好吧,他真的不知道。
“没什么事,这不是来赔罪了么。”冒着被沈云黎揍的风险,星野承担下这个罪名,然后急急地转换话题,“郁晨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