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
沈瓷披着一身红衣,身后跟着三十六抬浩浩荡荡的嫁妆嫁入了聂家。
这既然是古老传下来的阴亲,那便按照阴亲的规矩来,通过媒人介绍,双方过门户帖,到命馆合婚,取得龙凤帖。
一半是真绸缎尺头、金银财宝;一半却是纸糊的皮、棉、夹、单衣服各一件,锦匣两对,内装耳环、镯子、戒指及簪子之类的首饰。放定的当天晚上,在男方家门口或坟上焚化。
迎娶仪式是不可少的。当日高搭大棚,宴请亲友,门前亮轿。喜房里供奉“百份”全神。对面炕上设矮桌,供“新郎”照片或牌位,前设苹果、龙凤喜饼若干盘。并有大红花一朵,下缀缎带书:“新郎”字样。
沈瓷刚走入聂家,手上便被栓上了一红绸带,“弟妹,这是规矩。”
沈瓷透过红盖头余光看着旁边,一年轻男子手上拿着一排位,神情肃穆。
“一拜天地。”
“拜——”
沈瓷转身弯腰。
“二拜高堂。”
“拜——”
高堂上坐着的该是聂家现任家主聂从何及其妻子何所云。两周有不少宾客,但是神色都算不上……高兴。
毕竟这结阴亲,着实欢喜不起来。
“夫妻对拜。”
“拜——”
沈瓷弯腰,看到那牌子上写着:聂云柏。
三个字,沈瓷还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与一牌位拜堂成亲。
要不是……
看他是个死人。
“礼成——送入洞房。”
这一句话,让沈瓷红盖头下的脸布满了讥讽的笑意,被人扶着走入一房间,旁边燃起了香灰,味道很是冲鼻。
女佣巧儿是钟秦风送来的陪嫁丫头,面上是陪嫁,实则是……暗下黑手。
只要自己嫁入了聂家,这条命便没必要继续留着了。
“夫人请喝茶。”
沈瓷将半杯茶都倒入了袖子里,被系统吸入。
“夫人先休息吧。”
说着便离开了房间,不过离开房间之前,还是将牌位递给了沈瓷抱着。
沈瓷:“……”
伸手将头上的红盖头给扯了下来,看着那牌位,下一秒就被沈瓷扔到了地上。
【宿主你这是不尊重死者,会遭报应的。】
沈瓷:“……”
伸手将牌位拿了起来,然后放在桌子上,看着四周的布置,一边是红红火火的,一边是惨白惨白的,看着很是……强迫症。
“死都死了,这聂家还要把你弄出来折腾一遍,话说你都为聂家赚了那么多钱,还真的是蠢到……无可救药。”
刚说完,沈瓷就感觉一阵冷风吹过,窗户开了,沈瓷站起来关了窗户,关窗户之前还探出头往外瞅了瞅,虽是晚上,但是天气闷热,而且也没风。
看来这窗子的质量不太行。
【宿主,你既然嫁到了聂家,那岑玉琴的死会不会留下后患?】那岑玉琴虽说是死有余辜,但是那么诡异的一具尸体挂在主屋门前,还是能吓死很多人的好吗?
果然自家宿主,心眼小,还爱折腾人。
沈瓷伸手抓了把桌上的桂圆莲子,“这你就不懂了,她死了只会给钟秦风一个警告,毕竟那岑玉琴和钟秦风害死了原身母亲,那便需要用命来换,这才哪里到哪里?”
“而且我现在是聂家的人,如何怀疑也不可能波及我,现在重点是……这聂云柏有多少钱?”
系统:【……】它家宿主也不财迷呀?怎么突然问钱了!
【宿主,你现在是聂云柏的妻子,那他的钱就是你的,肯定不会少。】
“那我以后就可以去花天酒地了。”
系统:【……】
也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沈瓷话刚说完,外面轰隆一声雷响。
沈瓷:“……”这莫非真的是自己太过分?!
……
半夜。
沈瓷已经沉沉的睡去。
屋里的缎带和那大红的囍字被一阵风撕扯了开来。
下一秒,一个淡淡的人影凭空出现。
若是系统没偷奸耍滑去旅游,肯定会发现这人影就是已经死去的聂云柏。
聂云柏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女子,眉头皱了皱,他已经死了,这是事实,而且就连尸体都已经入土了。
但是为什么还会留在牌位里,他也……不是很清楚。
只知道一醒来就已经在自己的牌位里,而且还发现自己多了一位……小妻子。
他三十岁,而这位小妻子若是没听错,似乎刚满十八,十八岁的小姑娘居然嫁给他守寡?即使聂云柏再怎么冷心冷清,也觉得有几分歉疚。
不过看着又被再次扔到屋子角落的牌位,聂云柏看着自己这小妻子,那份愧疚又消散了不少。
“你为何要嫁给我?”嘴唇微动,但是显然床上的人……听不见。
*
第二天早上,沈瓷就被巧儿叫醒,“夫人,今日要去和聂家人吃饭,不可以失了礼数。”
说着便要上手将沈瓷拉起来,然后下一秒,脖子就被突然坐起的沈瓷给掐住了,“巧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