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费劲了口舌,说路程太远需要转车, 三四个小时才能到, 并且还有可能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小周保镖又是拿驾驶证,又是拿身份证, 最后就只差吐血大喊我真的是一个好人,明爸爸才将信将疑地坐上去。
不过,就算坐上去了, 明爸爸心中的警惕性还是没有拉下, 他让明月和名扬两人坐在中间,他和明妈妈坐两边, 随时注意着窗外的情况。
在小周保镖准备关紧车窗,打开空调时, 他又不准, 说:“万一关上车窗,你对我们做什么, 我们不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你处置了吗?所以不能关!这样如果你有不轨的时候,我们可以随时大喊救命。”
明扬初出茅庐,被父母谨慎的态度感染, 怀里紧紧抱着自己的行李, 身体隐隐上前保护着姐姐, 如实翻译了父亲的话后, 也加上自己的意见:“如果你要关的话, 我们就不坐了!”
掷地有声,颇有男子汉气概。
小周保镖无话可说,只得抹了抹脑袋上的汗,“......行吧。”
在这三十多度的热浪下,开着车窗,可算是一种酷刑了。
明月被护在中间,热得双颊粉红,汗水流下来能眯住眼睛。
左右望望目光坚毅的父母,她的心颇累。
脱水脱得厉害,她从车内扒拉出几瓶矿泉水,刚准备喝,明爸爸就制止她:“不要乱喝陌生人的东西,万一出事怎么办?”
明月喝水的动作顿住,转头看了看,他们也同样热得不行,嘴唇都干得起皮了,还强自忍住,她暗暗叹了一口气,把水递给小周保镖:“......师傅,给你水,试试有没有毒?”
小周保镖接过,豪饮半瓶,然后说:“这是我们公司要求的为乘客准备的,要不是公司要求,我还不愿意呢,你们不想喝就算了。”
明月对明爸爸说:“爸,你看他喝都没事,这些都是没打开过的,可以喝。”
明爸爸闻言还是有点犹豫,但眼睛定在水瓶上,不自觉开始舔嘴唇。
明月直接打开,说:“没事,喝吧,我们车窗开着呢,不对劲就往外喊。”
老人定力比较足,还在纠结,而明扬已经忍受不了了,直接伸手拿过,咕噜咕噜喝了个爽,让明爸爸明妈妈阻拦不及。
明月又打开一瓶,递给明爸爸。
明爸爸迟疑着接过。
明扬现在满身痛快,她用普通话对明月说:“咱爸以前不是没有来过这么远的地方吗,来时去找了村里好几个问经验,把他们说的注意事项都背下来,现在这样就是太过谨慎。”
明月心里又叹了一口气,她轻轻地对明爸爸说:“爸爸,没事的,我在外生活一年,这些社会经验还是有的。”
他不喝,明妈妈也不会喝,所以犹豫半晌,明爸爸还是接过喝了,眉间狠狠皱着,像喝毒药一样。
在前面围观了全程的小周保镖:“......”
路程是真远,再加上这个天气炎热,全身软绵绵车内的人都像是蔫了的大白菜一样,明爸爸回忆起村里人同他说过的,使劲打起精神,开始找话题说话:“这个车,我以前也没见过,但座椅坐着很舒服,看着就很高级,怎么开这样的车的人,还需要出来同出租车抢活啊?”
明月:“......可能他穷得只剩下这辆车,又什么都不会,只能出来做出租了。”
明家人似懂非懂地点头。
明月偷偷抹了一把头上的汗。
到了距离陆仕森家十分钟车程的一个普通小区,小周保镖停车。
“到了。”
明家人全部下车,明月拿着事先说好的钱去付给他。
小周保镖被热的一下午,嘴唇都脱皮了,还在坚持演戏演全套,边用手数着钱,边用干哑的嗓音说:“我真是好人吧?在车上什么都没做吧?没骗你们吧?还不信我。”
明爸爸明妈妈听不懂他的话,毫无反应,就歪着头看周围环境。而明扬面皮薄,不好意思地说:“师傅,对不起,刚刚我们在车上那么怀疑你。”
小周保镖点点头,发车离开时,还伸出头对着他们又说了一句:“我真的是一个好人!”
他神清气爽地发动油门走了,留下的明爸爸明妈妈一脸茫然,转头问他们:“刚刚那师傅说什么呢?”
明月:“......”
明扬如实翻译,明爸爸却用这个教育他们:“在外不要听信别人的片面之语,他说自己是好人就是好人啦?要有自己的判断,特别是你们这些初入社会的年轻人们,不能随便听信别人。”
明月和明扬受教地点头,表示自己记在了心里。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明月。”
随后余姐走上前,亲热地说:“这就是你的爸妈吗?站着不动干嘛,快回屋啊。”
明爸爸和明妈妈互相看一眼,没动,转头看向明月,明月解释:“这是我的室友,余姐。”
两人拘谨地向余姐笑笑,说:“谢谢你平时照顾我们明月。”
明扬代为翻译。
余姐演技就没有小周那么炉火纯青,浑然天成,她脸上有点僵硬地说:“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