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过几天再打一次秋草,今年冬天牲畜们肯定饿不着。
停车场上草杆被卸货完毕,孟天霞和刘金柱又将堆在最里面的包小丽采购来的物资搬下车。
都是些盐、味精、酱油膏、荤油啥的,每次包小丽进场部都会买一批这些东西。
场部这些日用物资的储备有限,每次一有新货,很快就会被各生产队采购一空。配额之外可随意购买的量不多,能买到就要尽量买,不然冬天前根本买不够过冬的量。
一旦开始下雪,他们开着拖拉机进场部的次数就要大大减少,到时候就算想进场部买东西,也未必能自由出发。要是遇到雪大的年份,被困在生产队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现在仓库里已经囤了许多盐之类的重要作料了,等今年的米面上市,咱们得往场部勤跑。”包小丽和仓库管理员对单子时,埋头严肃道:
“今年生产队添了好几口人,去年咱们冬天就没囤够量,今年得囤得比去年多差不多一倍才行。”
压力很大啊,难处一个是场部供销社未必能供应足量粮食,再一个是他们的钱不知道够不够,最后就是他们只有两辆拖拉机,入秋后要做冬储,需买的东西很多很多,不知道能拉多少趟、拉多少量。
“没事,到时候我和刘同志不歇了,一趟一趟地跑,准能都买下来。”孟天霞拍拍包小丽的肩膀,转头笑着跟大队长道。
四圈几人看着孟天霞爽朗的笑容,觉得好像什么艰苦、什么困难都不过是小事一桩。
“到时候咱们牛羊出栏,我们骑着马往场部赶,顺便也带几辆马车。等从场部回来的时候,马车也能装不少东西。”一名壮汉推着驴车运完了玉米杆子,一边擦汗一边笑着呼应孟天霞的话。
“成,有困难就克服困难,反正咱们今年得天天吃饱饭。”大队长以拳击掌,高兴地拍拍身边几位年轻人的肩膀。
孟天霞将场部带回来的信件包裹和她自己买的东西整理到一个大包袱里,转头问大队长:“林同志他们回来了没啊?”
“回来了,你快回家休息一下吧。林同志和衣同志这几天都在驻地里没出门,如果不是在院子里处理药材,就是在晒场上帮其他妇女们处理榛子松子呢。”
“好嘞。”将超大的包袱往肩膀上一扛,孟天霞转身便大步折返知青小院。
当年刚来驻地时瘦弱的年轻人们,如今都已磨砺成肩能扛‘鼎’的勇士了。
……
孟天霞一进门就被院子里的两只毛驴子给吓了一跳,穿过小院时她忍不住一直回头看,越看越觉得那俩毛驴子长得奇怪——
明明眼神澄澈,一脸幼崽般的憨态。可长得却很不修边幅,像俩童颜老头驴。
一进屋,她便被听到动静的林雪君和衣秀玉给抱住了。
放下东西后,她们嘴巴不停地聊起各自奇遇,有时聊到兴起甚至还会抢话。
提及院子里的两只小东西,林雪君澄清了它们不是毛驴,孟天霞才搞清楚那居然是驼鹿。
外来的人从来没见过这种神奇的大型鹿,折回院子后,她拽着两只‘人高马大’的小宝宝撸了好半天,越相处越觉得呆萌的小驼鹿实在很乖很可爱。
于是才回驻地的孟天霞顾不上休息,主动承担起带两小只出驻地去河边吃水草的责任,拽着牵绳、拍着小驼鹿屁股,高高兴兴地出了门。
林雪君将之前在森林中想到的文章写完后,一笔一划地摘抄了多份,分别放入不同的信封,准备等孟天霞明天去场部的时候,请她帮忙邮寄出去。
如今她循着原身记忆,按照原身的字体勤练书法,已经能将信件写得工工整整,不再需要穆俊卿和衣秀玉帮忙誊抄了。
整理好投稿信件,她才一件一件地拆孟天霞从邮局帮她带回来的信件和包裹。
除了来自各个不同报社、广播站的各式各样‘稿费’外,林雪君还发现了两份特殊的包裹——一个来自父亲,一个来自《内蒙日报》。
《内蒙日报》包裹中除了充当稿费的书籍、稿纸和邮票外,还有一瓶珍贵红色墨水。
另外一个让林雪君惊喜不已的就是《内蒙日报》社长自掏腰包约画约稿,托内蒙古出版社出版的《草原上的小红马》。
捧着方方正正的掌中连环画册,林雪君迫不及待地翻看,看着看着直接激动到推开椅子站起身。
当看见连环画最后一页标注的故事原型‘林雪君’字样时,她咬住下唇,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手指拂过【讲述者:呼色赫公社第六生产队社员毕力格老人】字样,她又红了眼眶。
前段时间为救治生寄生虫病的牛羊而到第六生产队时,毕力格老阿爸根本没提及他专门写信给别人讲述自己救小红马的故事。
那些连环画里对她行为的描述和颂扬令她胸膛无法自抑地起伏,她抹去眼泪,不知自己到底是因为自己的好被人看到而感动,还是为自己的故事以连环画的形式被传唱感到骄傲,总之眼泪止也止不住。
哭着哭着,她又忽然笑起来。
分享给衣秀玉看过后,她又跑去阿木古楞的毡包。
小少年正坐在毡包外穆俊卿给他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