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击很大。
林雪君听到‘马生病’,立即抬头朝正说话的王老汉和桦树族长打望。
王老汉也有所觉,与林雪君对望一眼后,他试探地开口:“我们能看一看神马吗?”
“生病的马有什么好看的,我们还是在这里聊天吧。”桦树族长目光扫视过这些外来的陌生客人们,委婉地拒绝了王老汉,转而道:
“昨天你们慷慨地招待了琪娜哈,便是我们的朋友。今天换我们来招待朋友。”
说罢,他叮嘱族人拿出昨天猎到的鹿肉、采集野树莓做成的果酱、新挤的冒着热气儿的驼奶还有野鸭蛋等各种好食材,并要求一定要认真烹饪,以便好好招待远方来的客人朋友。
王老汉和赵得胜几人忙道不好意思,鄂伦春人游猎为生,即便温暖季节的森林里物资丰饶,要想吃到食物仍需成组成队地狩猎。一旦运气不好狩猎不成,就可能导致全族人饿肚子。夏天狩猎到的食材不好存放,他们又刚刚从其他地方搬家到这处新营盘,食物的储备恐怕不会太多。全拿出来招待客人的话,刚迁徙过的这个小小乌力楞,接下来的日子就辛苦了。
于是任凭桦树族长如何表明没关系,王老汉仍起身背上猎-枪,带着赵得胜和好猎手宁金钻进丛林去捕猎——他们要自己猎到些东西回来,才好意思带这么大一队人暂留在这处乌力楞。
桦树族长拦不住,只好任他们去了。
接下来,几位采药人找到了些自己能帮上的忙,上手跟语言不通的异族同胞共同劳动。
其他实在找不到活的,就拆开采好的中药,寻空旷区域铺开阴干。
森林中开辟出的小小营盘里,很快便又有序地忙碌起来。
将沃勒和糖豆安顿好,林雪君看了看乌力楞里散布在四处的鄂伦春人,趁琪娜哈带着衣秀玉炫耀自己的各种好帽子、好靴子时,状似随意地悄悄走向拴马的树林。
因为夏季天热,马儿们吃饱草后都被拴在树荫笼罩的桦树林里。
需要在森林中骑乘捕猎的鄂伦春人养的马,都是善于穿越深山密林,能陡坡驮运,横过倒木,跋涉沼泽的小型鄂伦春马。
这种马耐冻耐渴,可以在零下四五十度的冬季露天过夜产驹,品种非常优良。是鄂伦春人丛林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依仗,大概也正因为如此,在鄂伦春的文化中才出现了马神等元素。
可惜后世鄂伦春纯种马存栏数不过几百,基础母马数量更少,族群锐减,面临着灭绝的危险。
穿越前林雪君连一匹鄂伦春猎马都没亲眼见过,如今站在桦树林外竟能欣赏好几匹长得敦实、矫健的小鄂伦春马在树荫下溜达。
真想过去跟它们互动一下。
转头悄悄看了看四周,林雪君发现虽然许多鄂伦春人在忙碌,但仍在关注它们这些外来人的动向。当她站在树林边时,甚至有鄂伦春人停下手中的工作,一瞬不瞬地盯她。
马对于鄂伦春人来说太重要了,陌生人要靠近他们的马,警惕观望是很自然的事。
林雪君只得放弃靠近马群的想法,转而寻找起尾巴系了红黄布条的神马。
在距离马群十几米远的另一片杂树林中,有一匹马被单独拴在树荫下。当它偶尔甩动尾巴驱赶蝇虫时,有红黄色随尾摇摆。
林雪君拔步朝着独马走去,她尽量走在撮罗子前的空地上,慢慢地走,显出善意的好奇姿态,尽量不让主人们觉得她在乱逛乱闯。
待走到杂树林边时,她靠住一棵落叶松,低头尝试与玩嘎拉哈(羊拐骨玩具)的孩子聊天。
因为氏族长很重视与汉族人的往来,所以鼓励部族里所有人学习汉话。是以孩子们无论大小,都会讲一些。
很快,林雪君便跟孩子玩了起来,她在第七生产队时是出了名的‘嘎拉哈大王’,队里的孩子没有一个人能玩得过她。
几把过后,面前的鄂伦春小朋友便败下阵来,彻底对林雪君的嘎拉哈技术臣服。
两个人哈哈咯咯地一玩开,四周关注林雪君动向的成年人们便也放松下来,不再一直盯着她看。
林雪君便趁这个机会,站起身向几步外的神马仔细打量。
那是一匹枣骝色的鄂伦春马,骨骼匀称,鬃毛被修剪得整整齐齐,油润的短毛在斑驳的光线下闪烁着光泽。
是一匹漂亮的好马。
真想摸一摸,它的手感一定很好。
林雪君手扶着松树斑驳的树干,轻轻地搓。
蹲在地上玩嘎拉哈的孩子拽她的裤子,催促她再来玩。
林雪君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请他等一会儿。接着便又挑着头,观察起枣骝神马的状况。
精神不是很好;
没有一直朝屁股和肚子方向看,应该没有腹痛等症状;
这个角度看不清屁股,但瞧它脚下四周似乎并没有稀便,可能并没有拉肚子;
眼睛有点红,或许有结膜炎;
它时不时地喷鼻子,显然鼻子不舒服,或许有鼻卡他(鼻腔发炎、异物)等状况,也说不定是麦芒或者虫子寄生;
它还有点咳嗽,不不,这会儿咳嗽得密了些,刚才咳得不厉害,可能是偶发的,要再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