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建程没说错,但凡要有影响力的大型活动,无非就是三个要素。
而撇开其中需要各路明星大咖加持的人脉支持,能否正面发酵传播的口碑效应。
万长生其实最在乎的是钱……
当然这个钱,不是他能捞多少钱。
而是要用钱来摆平各种组成环节,也要用钱来吸引关注度,更要从各种赞助商、金主爸爸那里收到钱来搞定前面两大部分。
但春晚又是个很特殊的大型活动,所有参与者无论大腕明星还是幼儿园的小盆友,基本上都是无偿参加的。
出场费动辄几十万几百万的明星们,从排练节目到各种审批彩排准备,最后拿到的都是几千块象征性的酬劳。
这么狂收各种赞助和广告费的超级揽金模式。
属于预算超级充足,进账无数,支出却极少的畸形项目。
这中间钱去了哪里,万长生不去揣测,但恰恰说明这么揽钱的事情为啥改革很难,因为蛋糕实在太大太美味了。
这是刀山上的火栗子啊,无数人饥渴的大刀等着砍死这改革者,然后又回到原来的轨道呢。
哪怕到现在,万长生还不知道背后是那些部门、公司、单位在操持春晚。
但他所具备的思考力,让他很清楚背后是多大的凶险。
其中甚至还可能有些席导他们所代表的方面在博弈,这都不足为奇。
万长生还是义无反顾的接了。
一方面确实是为了给豫南项目做广告,就像上次那部电影一样。
另一方面,在他的内心,何尝不是想乘机为美术界、艺术界、演艺界抓住这个正名的机会呢。
他内心揣测这才是席导他们不遗余力推动自己的初衷。
只有身处艺术家这个层面,才会明白当前时代下,艺术甚至整个文化界的挣扎。
这其中既有时代变迁的冲突跟挑战,也有权力、资本、和民众的共同挤压。
这才是万长生和杜雯时常闲聊的内容。
两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隔着电话经常聊的是这些。
所以在接到席导电话的时候,万长生没太犹豫就接下来。
他又不怕失败,只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直,最差不过身败名裂,却也不至于到最惨的地步。
收起电话起身回到餐馆,有个平戏舞美的大二女生正在自嘲:“来到平戏,我算是真正明白了为什么自古红颜多薄命!”
这桌上能到红颜这个级别的,江竹清肯定算,杜雯也不错,苏老师勉强作为业余级选手能沾边,不过她一点不在乎形象,马上皱着脸专心的问:“为什么呢?医疗条件吗?”
那女生嘿嘿嘿:“因为根本没人注意丑人活了多久……”
美术生们楞了下,脑筋转得快的哈哈哈笑起来。
老荆头就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些年轻人的思路,只有拿万长生出气:“又是几个月没来了,活儿呢?我看你现在刻章都没时间了吧。”
万长生摸出自己那个速写本递给师父。
老荆头筷子都不拿了,翻开这好像作业本似的小本子,看见整整几页红印立刻眉开眼笑。
苏沐楠也探头看了眼撇嘴,表情很灵动的那种:“你什么时候偷偷开始研究元朱文印了?”
哟,很了解啊。
杜雯马上皱眉关注,不过是旁观不开口的那种。
老荆头笑:“好啊好啊,这小子也知道改弦易张了,你俩齐头并进,我看最后谁能出成果来!”
万长生再给师父挟点菜:“苏老师出成果,我只是作为个人爱好,苏老师是花了很大的心思在教学和推动上,这次那个新的小徒弟估计是能接上气的,我都是跟着他才开始翻些成系统的篆印书籍文献,试着刻点以前没有刻过的东西看看。”
女人的思路是不太一样的,苏沐楠终于发现:“你在故意推卸什么?这种局面不是你潜心努力才形成的吗,我只是个执行者。”
万长生糊弄她:“行行行,嗯嗯嗯,都在努力,这次219基地那个度假村入口处的印章招牌,我试着做了好几款,元朱文印的效果最好,铁线篆的效果典雅、清净、端凝,从工艺美术的角度来说,这种形式更值得推广,你可以当成个课题来研究。”
苏沐楠的学究气被激发,哦哦哦的赶紧摸小本来记录。
挨着四张桌子坐满了几十号人,可以说除了江竹清全都是学美术的,只有老荆如饮美酒的摇头晃脑听俩徒弟说的专业细节。
其他人全都跟听天书一样。
江竹清还以为大家都懂,感叹:“你们学的东西好高深,我终于有隔行如隔山的感觉。”
杜雯代表了:“这种才子佳人讨论的琴棋书画呢,没有国学底子是跟不上的,我们都不懂,吃菜吃菜。”
又是那种不怎么酸溜溜,但调侃中带点划清界限的冷幽默,顿时把其他人逗乐:“对对对,我们都不懂,不懂!”
万长生没说话,苏沐楠却是老师的习惯呀,细心的把蓬乱头发拨一拨解释:“其实很简单的,阳刻就是把字凸出来,周围刻掉,那么就叫朱文印,红色的字嘛,阴刻呢是把字刻掉,印出来当然是白色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