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隐隐有了种后背发寒的预感。
果然。
席苍嘴角凉薄地扬起:“我也喜欢练习瞄准,那就请你们在对面为我捡子弹吧。”
…
已经离开场馆的两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过去的事情,范白的咸鱼脑子和咸鱼脾气也不会过多纠结,最多在下次见面的时候送一点“见面礼”。
毕竟他不是那种记仇的人,真的。
比如四岁的时候隔壁床的孩子偷吃了他最喜欢的午餐甜点,他已经快要忘记。
范白感慨,自己真是只善良的咸鱼。
善良的咸鱼此时在纠结另外的问题,他盯着已经走出场馆好一段距离,仍然没有放开自己的那只手。
因为两人贴近的皮肤,循环的温度已经将那块冷玉变成了暖玉——冬暖夏凉,牧老板,真好使!
被占便宜倒是不存在,牵了万人迷汤姆苏的手,说出去指不定谁占了便宜。
问题是范白一个一脸阿巴阿巴的选手,这么怕他走丢似的牵着他,假智障都要变成真智障了。
咸鱼也要脸。
牵着的手先是微微地动了动,走出一段,又动了动,这次范白以为牧柏没注意到,幅度大了些。
牧柏脚步一顿,不得不停住。
恰好停在一片阴凉中。
牧柏将手中的手放开,如同刚意识到般,过了会,传来青年似乎十分淡定的声音:“对不起。”
范白摆摆手,想当然的把老板的道歉归于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员工。真是负责人的老板啊!
范白安慰:“跟老板没关系,是坏人的错。”要是能给一点点受惊吓安抚员工福利就更好了。
牧柏:“……这个对不起是说,没有经过允许牵了你的手,很抱歉。”
范白:“!”好、好纯情的老板。
牧柏轻舒一口气,按捺下心底的波动,保持住面上的平静和清冷:“对不起。”
青年移开些目光,避开范白晶亮纯澈的眼睛,真诚道:“这句是为没有保护好你道歉。”
范白愣了下。
牧柏这个人,让他怎么说。
还没有组织好措辞,看到什么,刚才的那点情绪和微妙的感觉也被抛到脑后。
范白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探照灯一样闪着八卦的光:“牧老板,你耳朵红了。”
牧柏深呼吸:“……有部分原因是紫外线。”
范白放心了。
还好不是因为见到席苍后知后觉心动而耳朵红。经过这件事,严格的范丈母娘非常不满意席苍这个女婿。
牧柏敏锐地注意到出现的阿源,问:“应该是来找你的,你想见他吗?”
范白警惕:找他干什么,不应该找万人迷吗。难不成那两个家伙真的是碰瓷的,现在来压榨他这个贫穷的无产阶级?
同为打工人,范白很理解阿源,也不会记恨他,甚至很同情阿源有个阴晴不定的坏脾气老板,自然不会拒绝跟他相处。
打工人何必为难打工人。
牧柏尊重范白的决定,给两人留出谈话空间,他也还有其它事情要做,这次是收到消息临时赶来。
走前他看似叮嘱范白:“注意身体,我已经让人来接你,马上就到,你回去好好休息。”
阿源当然听得出牧柏少爷口中的警告之意,面不改色,处变不惊,礼貌地目送。
心中却想,比起这位,自家少爷输的哪里只是一星半点。
范白期待:“是来给我补没发的工资的吗?”
还没起话头就胎死腹中的阿源:“……”
阿源重新打起精神,尽量按照范白的说话方式和行事思路来:“抱歉,这是我的疏忽,拖欠的工资会按照规定加倍补偿。”
范白:“这哪里好意思。”
“这是应该的,如果你不接受我会很烦恼。”
范白羞涩:“其实我就是意思着拒绝一下。”
“爸爸说,男孩子要矜持。”
阿源:“……”
他尽量把话题摆上正轨:“刚才的事情,少爷也觉得很抱歉,这两个人的行为的确不受我们控制,事实上,我们也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
范白点头表示自己在听,其实心思已经飞回熟悉的大床,还有好久没见的摸鱼身上。
不知道被关了这么久,摸鱼有没有被好好养着,虽然拜托的李百荣是个细心的人,架不住摸鱼是只难缠的乌龟。
阿源哪里看不出少年的敷衍和不信任,但他还是坚持解释,就算是私心,他也不想范白有所误会。
其实在那人举起箭做出要射出的模样时,席苍反应极快,几乎是下意识地拿枪,但最后停在半。因为从范白的角度,席苍用枪指着那人的动作可能会被误会——这把枪是在指着他。
拔枪还可能造成现场更大的恐慌和惊吓。
但这种“荒谬”的理由怎么令人相信。
毕竟席苍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个不择手段、残忍冷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