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嚣,这座小镇拥有着特别的活力与魅力——至少对李斯特来说是满意的,在这里他总算能拥有一架让他释放灵魂的钢琴了。
或许在这里停留,一切都是恰如其分的刚刚好。这对沉浸在甜蜜里的恋人,立马就投身融入了此地,开始了他们温馨而忙碌的生活。
爱情依旧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一半音乐一半文学,将每天的日子剖析得明明白白。李斯特还在科学院旁听斯瓦奇教授的哲学课。当然,如果并没有别的事,夏洛琳会换上男装陪着恋人一起去听讲学。
夜晚的时光属于钢琴和小提琴。当李斯特弹响钢琴的时候,总会吸引小镇里的居民在窗前聆听。这时候夏洛琳会打开乐室里的所有窗户,将他的钢琴传得更远更清晰。
当然,她也会和他一起演奏。主奏与伴奏总是在钢琴独奏结束后轮着来。两样乐器和谐而默契的美妙之声,是小镇每晚夜色里最美的点缀。
等人群散去,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李斯特总会为自己的爱人弹上一曲最新的灵感,有时候会是一首充满爱意的即兴小曲。
当钢琴家单独演奏的时候,他总能收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小提琴家会深情而专注地凝视他弹完最后一个音符。有时候她会说上几句关于音符走向的设想,有时候她会再次拿起小提琴回应他,偶尔她还会主动献上一个吻,给她天才的爱人。
当然更多的时候,李斯特那首曲子总会弹不完。他无法抗拒那双眼睛的吸引,在手上这个分句完成后就起身,拥抱起沙发上可爱的恋人后,用一个热烈的吻,以唇齿交流着彼此的心。
夏洛琳是快乐而幸福的。纵使离开熟悉的好友让她有些落寞,但少了那些没完没了的沙龙聚会,和一个高贵而孤傲的灵魂分享这份美丽的孤独,一切都能写成诗篇。
李斯特也是如此的。他的灵魂在安宁中找到了共鸣,他在和她的交融中找到了他心中隐藏的音乐和爱情的神圣。随着时光的推移,除开那些表面的纵情声色,逐渐被升华成了一种不被察觉的、密不可分的刻骨铭心。
所有的无处安放,都在彼此的心上,演变成了此枝可栖。
演奏会在贝洛尼的张罗下如期顺利举行。原本那些对李斯特态度平平甚至因他谣传的私奔行为而反感的贵妇人们,在看到舞台上那位光芒四射的钢琴家时,立即被他的英俊和魅力征服了。她们为他投掷鲜花和首饰,称赞他标新立异,甚至不惜重金求与他见一面。
街角的小房间开始时不时迎来这些日内瓦上流社会人士的拜访。和在巴黎一样,夏洛琳再次目睹了这位钢琴家非凡的社交技能。她甚至啧啧称奇,感慨他要不是语言有些薄弱,不然一定可以胜任外交官的职务。
当然,这个略带戳痛处的小赞美终究还是让钢琴家铭记在心,直到当晚他将这种调侃化作狂热的浪潮回馈给小提琴家后,才将它重新定义成“爱人可爱的话语”。
演奏会一过,等到拜访的风潮平息,属于音乐家的日子便慢慢闲适下来。
一切都和先前的日子并没太大区别,只是李斯特逐渐开始就艺术引发着他的思维碰撞。他将那些思想上的花火付诸于笔尖,整理汇集成《论艺术家的状况》这篇声明。
改革,这是李斯特内心的呐喊。艺术在他心中就和宗教一样,他永远是它的布道者、启蒙者、虔诚的门徒和忠贞的仆人。他为艺术未被承认的权利大声疾呼,愉快而不懈地释放自己的热情,并为他指定的纲领进行辩护,一篇又一篇地将他遍布着自信张扬字体的手稿寄给音乐报刊。
看,不需要敦促和强迫,李斯特会自我敦促蜕变成最闪耀的他。
除此之外,他还接受了在这年冬天刚落成的音乐学院的教师职位,免费教授钢琴。只有私下单独的授课,他才收取一些报酬。
和在巴黎的教课有些不太一样,夏洛琳看到李斯特全身心地投入了教学工作中。她看到了更多面的他,会表扬、会批评,有时甚至会挖苦学生。他还专门有一个教学记录的小本子,在每个学生的名字后都有他的评语。
这天,夏洛琳无意间翻开了他的记录本,饶有兴味的着:
“朱莉·哈法尔:非常突出的乐感。手很小,弹奏出色。
阿梅丽·卡拉姆:手指漂亮。勤奋而专注,甚至有些过头。有教学能力。
玛丽·德梅莱耶:演奏方法不良(如果有方法的话)。过分热情,才能平庸,颐指气使,造作。荣誉献给在天的上帝,和平赐予善良的人们。
伊达·米丽盖:日内瓦的一位艺术家。懈怠平庸。在钢琴前举止相当得体。
珍妮·冈比尼:眼睛美丽。”
她有些想笑,却又隐忍着不笑出声,双肩起起伏伏,像可爱的小颤音一般。
“亲爱的,看什么这么开心,让我也瞧一瞧。”李斯特从身后环住了她,在她耳边厮磨片刻后看到了她手中的记录本,“嗯?我的记录本?”
“是的,你可爱的小本子。”夏洛琳浅浅地笑着,言语间带着一丝妩媚,“我亲爱的弗朗茨,你的评语写的真是精彩。”
“有什么问题吗,我的爱?”
“有呀。鉴于你是个钢琴家,你关注她们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