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父亲母亲,甚至学女红的时候,我家丫头都有,人手一条,又不是稀罕东西。再说了,现在给了你,若有点什么,可是掉脑袋的祸事——咦,掉脑袋?”
她才往这方面想了想,就立刻打消了念头。
不不不,她是要一个人死,不是要找垫背的。
容定长长叹了声:“……原是我没福气。”
江晚晴又喂他喝了小半碗药汤,这才正经道:“我想了很久,终于想通了。如今你我的境况身不由己,以后彼此照应,这辈子你……你这样,我们可以当朋友。”
容定怔了怔,似乎觉得这词新鲜:“朋友?”又见江晚晴眼眸清亮,前阵子她颓靡了好些天,近来莫名的高兴起来,当真古怪,他虽不知其中内情,此时却也笑了笑,极为宠溺:“好。你想当朋友,现在就是朋友。”
江晚晴松了口气,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容定又添上一句:“将来还是夫妻。”
江晚晴半天说不出话,瞥了眼他被子掩盖下的身体,嘀咕了句:“怎么想的,竟然比我还热爱作死……”
*
又过了两天,终于到了贵女进宫之日。
江晚晴天没亮就起了,坐在梳妆镜前。
平时总是素衣淡妆,薄施脂粉,今天难得盛装打扮,眉心一点梅花形状的花钿,发髻上簪了今晨新摘下的花。
镜中女子巧笑嫣然,当真人比花娇。
江晚晴一边练习许久没流露过的欢喜笑容,一边不停默念:“同一张脸,同一张脸,同一张脸……”
嗯,是标准的女配脸了。
宝儿见她郁郁寡欢了几天,总算振作起来,高兴的不得了:“姑娘可真好看,定能把其他人都比下去。”
江晚晴笑了笑:“她们先要见过太后,我不宜出面,不站在一起,有什么好比的。”
宝儿咦了声,奇道:“那姑娘打扮的这么隆重,为的什么?”
江晚晴拿起一支发簪,在发间比了比:“……万一呢。”
太阳升起,天空放晴。
到了早朝结束的时辰,这万一就成真了。
凌昭下朝后就过来了,先去见过太后,然后来西殿,尚未走到内殿,忽见江晚晴倚门而立,就像在等人。
见了他,一没低头,二没叹气。
怪了。
江晚晴盈盈屈膝行了一礼,唤了声:“皇上。”
凌昭好笑:“你这是作甚?”
他带她回到殿内,低咳一声,王充便很有眼力见的关上门,守在外面。
江晚晴心里奇怪,她精心打扮,他竟然没什么反应,于是走到窗边光线充足的地方,又看向他:“皇上不觉得我有什么不同吗?”
凌昭颔首,微微笑道:“刚就想问你,天还没那么冷,你穿这样厚重的衣服,不嫌闷得慌。”
江晚晴:“……”
凌昭叹气,道:“手给朕瞧瞧。”
她手臂上缠着一圈布条,凌昭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缓缓拆下来,雪玉般细腻的肌肤上,伤口已经愈合。
江晚晴看了他一眼,低下头,闷闷道:“留疤了。”
凌昭剑眉挑起:“现在才知道会留疤?”说完这句,又心软下来,觉得语气太重,便出声安慰:“反正没人瞧的见,只有朕。”
江晚晴咬住嘴唇,慢慢缩回手:“……就你见了才不好。”
凌昭笑笑:“朕见过的可怖丑陋的伤疤多的是,自己的,别人的,早习惯了。”
这就是说她手上的疤可怖又丑陋了?
江晚晴气道:“你——”
你以前贵为天家皇子,只有我和晋阳看上你,都是有原因的!
这句话自然不能说出口。
江晚晴深呼吸几次,平复心情,抬起手,纤细的手指轻轻按在他胸口上:“你呢,还疼不疼?”
指腹下,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突然的僵硬。
凌昭神色骤变,大手覆上她额头。
江晚晴奇怪道:“你干什么?”
凌昭不语,掌心下的肌肤微凉,不像发热。他皱紧眉,问:“你怎么了?”
江晚晴愣住,脱口道:“关心你啊。”
凌昭依旧绷着脸,声音低沉:“朕不会放你出宫,不会放你给凌暄守灵,更不会准你殉他而去。”
江晚晴无语:“这跟我关心你有什么关系?”
凌昭看着她,淡淡道:“事先说清楚。”
江晚晴瞪他一眼,站起身,赌气道:“那以后不关心你就是了,省的你多心。”
凌昭神色柔缓下来,跟着起身,牵起她的手,温声道:“不疼,从来就没疼过……你到底怎么了?”
江晚晴转头,望向窗外:“没什么,再过一会儿,侍候太后的贵女们就该到了。”
凌昭低笑一声,舒展眉宇:“原来是你妹妹进宫陪你,你心里高兴,朕的待遇都跟着好了起来。”
他摇了摇头,似真似假道:“早知如此,朕早点命她进宫,你就不会寻死觅活了。”
江晚晴低下头,心情低落:“高兴归高兴,有时候又觉得难过。”
凌昭问:“为何?”
江晚晴忧伤地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