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带着钱一起离家出走,一路搭车,约好了一起去广东打工。”
“后来呢?”
“我们坐大巴下错地方了,她提议我们走一段土路去找车搭。路上我摔下山路,她怕担责任,带着钱跑了。”
她说这话时脸上没有一点伤心:“这个表是她爸爸留给她的,她对这个东西很珍惜,拿给我看过。除此之外,我还在孙寡妇那里发现了一根迪奥口红,我觉得很不对劲。”
“你是觉得,”林槐的手指敲击着膝盖,“她来过这里?”
“嗯。”严楚楚点了点头,“这个表是她贴身带着的,不可能被她随便丢掉。”
“初二……那是哪一年的事?”林槐问。
“2008年,怎么了?”
‘十一年前……和老头子说的十一年,对上了啊。’林槐在心里做了个加减法,‘宋家村变成武陵村是十一年前,武陵村里有严楚楚朋友的怀表,严楚楚离家出走、朋友离开也是在十一年前,非常显然,他们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联。说不定就像许迟一样,严楚楚的朋友是这个副本的关键……’
“你和她……”林槐寻找着措辞,“以前关系很好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犹豫了一下:“不算很好,不过我当时是乡下来的插班生,也只有和她能有几句话聊。她这个人啊……挺虚荣的,喜欢撒谎骗人,有点娇气,不过挺讲义气,很热情。”
除去丢下她那次。她想。
“哦……”林槐说,“我大概知道了。”
“我来找你不是为了想让你帮忙找她。我只是想提供一个线索。”她说,“我总觉得这个村子里怪怪的。而且比起宋耀先他们几个……我更相信你们。一定要说原因的话,就是出自女性的直觉吧。”
“她叫什么名字?”
“关山月。”
说完这话,她合上怀表,走回了二楼。
她这一番话里显然包含了很多信息。首先,是口红。尽管现在对于许多年轻女性来说,拥有一支口红是很正常的事,但对于孙寡妇这样住在乡下的中年妇女,会拥有一支口红,实在是有些不寻常。
这倒不是处于对女□□美之心的歧视,而是对于她这种经济水平的人来说,一支迪奥口红实在是太过奢侈。除非有他人赠送,就算是看了李佳琦的视频,她也不太可能主动出村去购买它。
不过比起他人赠送,林槐更觉得……这只口红应该是别人落在这里的。
就像那只在山中出现的手机。
其次,就是严楚楚的朋友。
在看到那张照片时,林槐无端地便觉得那张脸有些眼熟。但他想来想去,却始终不曾想到自己究竟在哪里,见过这样一个人。
他起初疑心自己是在村里无意间见过。但村中女性本来就很少,而且大多用面纱蒙住脸。况且如果关山月还活着,出于某种原因留在这座村子里,如今她也是二十五岁有余,年龄增长,风吹日晒,面目自然会有很大改变。他不该能认得出。
想来想去都是头痛。他索性放弃思考,专心数羊,并等待室友的回归。
“喜羊羊,美羊羊,懒洋洋,沸羊羊……”他抱着脑袋想,“暖羊羊,软绵绵,灰太狼红太狼……”
数到第五遍时,天上隐隐传来雷声。四下一片寂静,楚天舒却始终没有回来。
他眯着眼盯了盯外面的天色,想了想,从背包里取出了雨衣。
和雨衣一起被取出的,还有一张白色的扑克牌。扑克牌正面是一个衣服被一半染成红色的少年,他闭着眼,左手捂着心脏的位置。
是颜息。
他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咬开手指,将鲜血抹在卡牌上。卡牌背面随着鲜血的深入开始出现漩涡,漆黑深沉。
墙壁上的影子中渐渐开始有鲜血渗出。随着鲜血一同从墙上滴落的,是一只衣袖。
然后,是一个人……不,鬼。
准确的说,是一个半身红衣的恶鬼。
他睁开眼时还有点迷茫,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接着,他抬头,便对上了灯光下俊秀的青年。
“林……林老师?”他有些迟疑地问,“这里是……”
他扫过斑驳的墙壁,水泥没被抹平的地板,和墙角乱七八糟的木头。半晌,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林槐见他神情,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你已经看出些什么了。”
“嗯……”颜息点点头。他对林槐笑了笑,有些同情地说:“老师,没关系的,咱们一起好好挣钱,以后就能住上好房子了。”
林槐:……
“其实我这次。”林槐说,“是来乡下进行一些社会考察……咳咳,看你恢复得差不多了,就带你出来透透气。最近恢复得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有点不适应……”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林老师,我很快就能消化完,之后就可以成为红衣帮你的忙了!”
‘糟、糟糕,’林槐背后一阵缩紧,刚刚准备好的诓骗童工的台词都缩回了嘴里,‘这就是所谓的天然羊毛吗,这样下去都不好意思开口了啊——’
不过既然他都这样开口了,林槐也不好意思辜负少年的一片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