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杳尘他们行了三天水路之后,终于下了船。
一到船下,祁杳尘就深深吸了口气,原因无他,实在是这船并非专门的运送客人的船,是由一个渔船改造而来,船上一股鱼腥气,他忍了三天,已经是极限。
“怎的如此娇气?”肖子轩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不过也就是一句调侃,说完就自己转了话题,“我们先在此地等两日,还有一些人未到,马匹货物都会由他们带来。”
祁杳尘点头,两人先行一步,剩下的是由肖子轩带来的人,他们正在卸货,这些是从镇上带来的,茶叶和丝织品、宣纸等。
他们跑商目的是交换货物,从他们这里带去一些外邦没有的,再从那里带回来一些新奇物件,所以单这些还不够,肖子轩他们去一趟就要准备很多,也是为了多赚些钱。
他们停靠的是一座南方小城,虽是十月份的天气,但也不十分清凉,空气中隐隐夹带着一丝热气。
肖子轩进了街边一座茶楼,这茶楼十分雅致,用竹子砌成的二层小楼,二楼挂了一层细细的竹帘,将一个个桌子分开,既圆了自己不想让人看的心思,坐在其中也十分清凉。
他们在这里等了三日,因为瓷窑里的瓷器坏了一批,加紧赶制也晚了一些时日。
对于瓷器的事,祁杳尘不知,不过一想也知道,大抵就是肖子轩自己的生意,他在这些方面涉猎广泛,祁杳尘早就在开酒楼前就和肖子轩谈过这些。
“祁公子,你做的这是什么?恁香!”
一个汉子搓着自己的手,臊眉耷眼的来到祁杳尘身边,探头看了看他放在地上的一块黄泥。这东西他不认识,但从泥里传来的味道,却是让他们一大群汉子都口舌生津。
“叫花鸡。”祁杳尘拿着石块将黄泥敲开,露出里面被荷叶包裹着的东西,荷叶已经有些发黄,他将荷叶掀开,顿时一股热气就腾腾而上,伴着一道浓香的鸡肉味,不停刺激着人的味蕾。
祁杳尘看着蹲在他们不远处的几个人都在咽口水,笑了笑,将自己手里的这只送了出去,“这只给你们。”
那汉子还要推拒,祁杳尘又从已经散尽余温的火堆里刨出一个,“我们还有。”
他将这只也敲开了,撕了一只鸡腿递给肖子轩,“大哥,吃吧!”
肖子轩应言接过去,他其实也有些被勾起了馋虫,自己这个弟夫,于厨艺上倒是有些天赋。
祁杳尘不知道他的想法,不过知道了,大概就一笑而过,系统逼着他不得不做好,不过这也算是他的一个金手指,他自己心甘情愿。
那些人看祁杳尘他们已经开始吃,也忍不住了,不再客气,几人将一只鸡分了,虽然少,但味道十足的好,这也让他们吃过鸡之后,再吃自己手里的干粮,有些食不下咽。只好边看祁杳尘他们,边啃自己的干粮,好歹心里有个安慰。
这一只鸡有四五斤,祁杳尘和肖子轩两人刚好能吃饱,几人吃过饭,打算继续前行。他们已经在路上行了约莫五十日,再不过二十几里,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瓦兰国。
直到深夜,他们才摸到城门口,这是瓦兰国最北边的一座城池,莫干城,不过此时已经锁了城门。
更深露重,越往这边走天气也越加寒冷,祁杳尘他们路过其他地方时添了衣物,但还是抵御不住刺骨的寒气。况且此时还没有帐篷,他们只能露宿在外,点一堆火,好歹驱一下寒。
祁杳尘被冻得睡不着,辗转了许久,还是起身往火堆旁边靠了靠,才感觉到一丝暖意。
“怎么起了?”肖子轩听到动静,也走过来坐到他身边。
“这天气太冷了!”祁杳尘边搓手,边答道。
肖子轩也学他的样子,“是有些冷,也不知爹爹娘亲如何了?”
他这句话一说,祁杳尘手顿了一下,才又重新动起来,“已近年关,也不知酒楼如何了?小鱼儿可还好?”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发现了几抹愁思,“此次回去,定然要在家好好歇几个月。”
祁杳尘看着跃动的红色火焰,忽的眼前出现一个穿着大红喜服的人,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他们离开已将近两月,若说当时阴差阳错来到这个世界让他没有安全感,现在就是真真正正的产生了一种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思念,原来竟不知何时,他对肖雨的心思已经这么重了。
离得近了欢喜,离得远了思念。
想到这里,他又忽然笑出来,当初本就抱着一辈子的心思和肖雨相处,两人顺顺利利定了亲,现在他该考虑的,也应该是成亲的事,想其他那么多事情做甚。
翌日一早,天色蒙蒙亮,城门上已经有人点了烽火,敲了大钟。
彼时钟一响,祁杳尘就被浑厚的钟声从模糊不清的梦里吵醒,其他人也醒了,一行人用自带的水洗了脸,就打算进城。
不过在进城时拖延了一些时间,守城的官兵对他们所带的物品再三检查过,才放他们进入,而且还在一张契书上按了手印。这事是由肖子轩做的,所以祁杳尘也没看清契书上写了什么。
城中不如郊外,人来人往,一片熙攘的景象。他们这里街道较窄,路边摆了摊子,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