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盛芳被撵走后, 病房里恢复了死一般的平静。
两人也没有再说话,杨菱琴主动坐起来喝完粥就继续休息了。
到了晚上,邹凯捷其实可以回家去睡的, 但他也不知抽了哪根筋,这几晚都留在医院过夜,就睡在旁边的陪护床上。
晚上无论是杨菱琴还是晴妹一有点什么动静他都敏感地弹起来,看过没什么情况了才继续睡。
一向睡惯大软床的少爷如今睡在一张窄小的单人铁床上别提有多别扭了,再加上他长得高大,一躺下那些钢管脚就吱呀作响, 而且他双脚比床尾长一截,有种无处可放的感觉。
因为不舒服,他辗转反侧了好久都没睡着, 一个大男人动一动,那张小床就脆弱地吱呀作响, 那声音刺耳又尖锐。
本来睡着的杨菱琴烦躁地皱起眉醒来, 忍不住冷冷对他说道,“你能不能别弄那么大声?睡不了就回你家金窝里睡!”
话一落,邹凯捷安静了, 睁着眼面对着墙壁一动不动。
病房里虽然关了灯,但走廊的灯很亮, 杨菱琴缄默地看着他沉寂的背影。
这几天她破天荒没有看到他玩过一场游戏,没听到他给朋友打过一通电话,叫做什么做什么,有求必应,安安分分得像变了个人似的。
平时那么爱干净爱耍帅的他, 已经好几天没收拾自己了, 连下巴都长了青青的胡茬, 看起来倒是成熟了很多。
如果他以前有现在的一半懂事她都心甘情愿地跟他过下去,可自从经历了那一晚的绝望和崩溃,她不敢奢望也不敢期盼了,她害怕这只是暂时的表象,没几天就会打回原形,害怕再经历第二次的心碎和神伤。
没有期盼,没有依赖,她的心就会变得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了吧?那样的话就不会再有痛和难过了.....
###谢杏梨刚化妆换装拍了个美美的短视频一上传到网上就获得了一大堆的点赞和评论,她无聊地翻看着,发现丁知扬又是第一个给她留言评论,几乎是踩着点等她更新的劲头,她不由地撇了撇嘴。
这家伙还生怕她不知道是他的号,名字就明晃晃地设置为:丁爱梨。
而且他的评论也千篇一律的话,什么好美,好漂亮,我是你最久的脑残粉,我是你背后的男人等等.....
这些年来她能一步步发展成大网红,丁知扬这脑残粉功不可没,而且还特别烦人,从初中一直纠缠她到现在,无论她对他说什么狠话难听的话他都能当做耳边风,自始至终眼里都有她一个人。
对于丁知扬,她也不是没有一点好感,可她是颜值主义者,男朋友不英俊潇洒怎么对得起自己那么明艳动人?所以,但凡他长得再帅点,皮肤再好点,她也不至于把他晾到现在都下不了口。
想起杨菱琴昨晚联系了自己,谢杏梨想了想,便给丁知扬打了个电话。
丁知扬那边接得很快,响两声就接了,他的声音带着惊喜和不可置信,“梨,你找我?”
谢杏梨垂眸剔指甲,淡淡道,“你现在还在老家是不是?最近有没有来广州的打算?”
“我的意思是你要是上广州就顺便捎杨菱琴和她女儿一起,省得她们去坐大巴折腾,孩子那么小再加上大病初愈....”
手机那头静悄悄的,谢杏梨皱眉地看了眼还在通话的屏幕,“喂你听到没有?!”
“我没有去广州的打算。”丁知扬如实道。
谢杏梨张了张嘴还没说话,丁知扬又补充道,“不过你如果想我去我就去!”
“你想不想我过去?”他语气有点欠扁。
本以为谢杏梨有求于他肯定会对他和颜悦色一些,哪料她连犹豫都没有,拒绝他的语气跟以前一样,丝毫不变,“不想!”
“你不送我自然能找到其他人送,再见!”说罢,谢杏梨直截了当地挂了电话。
丁知扬愣了片刻,连忙回拨过去,然后解释道,“我开玩笑的!我送!什么时候出发?明天吗?”
这可是这几年来唯一能接近她的机会了! 他可得好好表现!
“没错,明天她出院后离了婚你就带她们母女过来。”
“好!”
谢杏梨迟疑了下,语气有点硬邦邦道,“嗯,事成之后我请你吃饭以表谢意!”
“好啊好啊!”丁知扬心情很好,捧着手机低声道,“我们.....好像挺久没见过面了。”
谢杏梨咬牙,“见不见有什么关系?我跟你又不熟!”
这话有点戳心了,好歹做了她的脑残粉那么多年,丁知扬有点难过道,“怎么会不熟?我跟你是同学同乡同村就差同一屋檐下从小玩到大的,小时候我还穿过你裙子呢......”
谢杏梨,“闭嘴!往事不堪回首好吗?!”
丁知扬,“不,我感觉跟你在一起玩的时候每一天都很美好,很值得回忆!”
谢杏梨真是服了他这股痴情劲了,“行了行了,等你们过来之后再说吧,挂了!”
晴妹那天退烧后就没什么事了,杨菱琴养了两三天基本好转后就坚持出院了,然后就逼着邹凯捷一起去了民政局。
邹凯捷没想到她这样的决绝和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