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联防队员正在沿街问:“大妈,一女的,是个坏分子,戴了个方格子花头巾,瘦高瘦高,跟只大马猴儿似的,见了没?”
男联防队员说:“不是马猴儿,是个螳螂似的大长腿,年龄应该不大,两条腿跟风火轮似的,跑的贼快。”
老太太给问懵了,说:“马猴在动物院,螳螂的话,你们上树看看去?”
几个联防队员气的跺脚:“哎哟喂,跟您说不清楚。”
看到街角站了个男人,一女联防队员本欲上前的,但一男联防队员抓住了她,并说:“那人在小便吧,你凑上去干啥?”
这年头壁咚太新鲜了,没人能想到,而男人站墙角,一般只有一个原因,撒尿!
小便?
女联防队员咦的一声:“走,跟我往那边搜。”呼啦啦的,一帮联防队员全跑了。
人才走,冷峻立刻松开陈思雨,向她致歉:“对不起。”
但他才松手,陈思雨却一把又把他拉了回去,这回冷峻没控制住,鼻尖触上了她的额头,那是一种光滑细腻,又略带沙质的,奇妙的触感。
而这种触感,是冷峻原来从来没有在任何物体上触摸到过的。
在相互触及时,仿佛有股电流滋滋,从俩人的肌肤间滑过。
一时间,电流弥漫冷峻全身,且滋滋作响。
是因为刚才那老太太正好经过,在看陈思雨的手,而她手里拿着一方花格子头巾的原因,陈思雨才拉冷峻来挡的。
老太太一看,咦,男的压女的,当街,这伤风败俗啊。
“有……有人在耍流氓!”老太太喊了起来。
但这时陈思雨已经换上绿衣服了,拉起冷峻就是一路疯跑,跑远了,才跟他说对不起。
而这下,就算联防队员们折返回来,也认不出她来了。
这时陈思雨才说:“真巧啊,冷队您这是在……逛街?”
冷峻说:“不,我是来找你的。”
陈思雨反问:“为啥。”又问:“我一路换衣服,你都看着?”
合着从一开始她脱衣服,包头巾,再到卖金子不成又跑,一系列的事儿,他全看着?
这年头意识问题严重,人们也活得很小心,丝毫不能行差踏错的。
怕冷峻怀疑自己有敌特问题,陈思雨咬牙片刻,把金条掏出来给他看。
当然,只给他看一眼,就又悄悄揣回去了。
冷峻手指她乌黑的长辩子,说:“这是个破绽,你应该把辫子盘起来的,幸好刚才有我,不然,仅凭辩子联防队员也能认出你。”
原身有一头茂密,乌黑的长发,辫成辫子后,确实极具辩识性,是陈思雨马虎了,刚才应该把头发盘起来的。
但冷峻那么正派一个人,这是在教她犯错误,以及在犯错误以后,更好的隐藏自己吗?
陈思雨突然发现,自己对冷峻有了一种全新的认知。
俩人并肩走着,一对俊男靓女,引得大街上的人纷纷侧目。
这条路正好可以回墨水厂,一路走一路聊,陈思雨就把胡茵的身世,以及她的死,还有当初毛姆用各种方式逼迫轩昂往外交东西,再陷害自己和他有染,乃至她和毛姆闹到公安局的事,尽量客观的,给冷峻讲了一遍。
虽然这年头流行上缴热,人们也喜欢把珍贵财产全部上缴国家,支援国家建设,但那属于一个公民自发,自愿的行为。
国家是不强迫任何人上缴自己的财物的。
轩昂要留下自己的财产,合情合理,陈思雨想卖东西也合情理,并不犯法。
她没有做错,她坦坦荡荡。
要冷峻也认为她这样做是错了,那就权当陈思雨是看错人了。
当然,冷峻并没觉得陈思雨有什么错,点头说:“你没有做错。”
“我跑,是因为我不想被人认出来,就好比我对外宣称在倒追您,其实也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手段,冷队应该能理解我吧。”陈思雨再说。
倒追,这两个字,陈思雨说一次,冷峻就会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
也是因此,他特别为难,但他还是说:“关于你卖金子这件事,你这儿可以保密,但我得向单位如实汇报,不过你放心,我们单位内部的任何信息都跟外界无关,外界也无权调查,所以联防队那边,不会知道你的。”
他们自成一个系统,而在那个系统中的人,有他们自己的考核系统,慢说联防队,就算如今天下第一大的思想委员会想要调查他们,也得打审请。
所以只要冷峻不主动向联防队反应,她就等于跑脱了。
陈思雨乖巧的点头:“嗯,我懂!”
其实吧,有很多姑娘想跟空院飞行队的人谈恋爱,但在发现对方单位有着那么严苛的考核系统时,就都给吓坏了。
怕陈思雨会多想,会害怕,冷峻可忐忑了,没想到陈思雨的反应会是那么的……乖巧中带着依赖,以及,满满的信任。
明明差点被抓的人是陈思雨,人家面色未变,沉稳自若,倒是冷峻,面红,气喘,心粗,稳了心思,他说:“小陈同志,现在出手贵重物品可不是好时机,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急钱吗?我虽然手头也没有太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