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刀把小崽子抱着,往外走,正好看到应鸣跟傅冰心依依不舍地分开。
傅冰心看到凌刀,轻咳了一声,忙擦干了眼泪,假装无事发生地皱了皱眉:“她睡着了?”
“嗯。”
怀里的龙崽子闭着眼,沉睡得安安静静的。
“我带她回去了,太晚了,不然老大该说我了。”凌刀连声音都放低了。
应鸣在一边听见了,指了指不远处的车,“我送你们吧,我知道你没开车来,现在出去打车又不方便,天色也这么暗了。”
凌刀清楚抱着个小孩也不太安全,“那...谢谢应总了。”
应鸣帮他拉开门,声音刻意放低地说道,“不用叫我应总,我以前见过你,楚天。”
他看了看小龙崽子,笑了下,“我想跟这小家伙说声不好意思,那天她来问我几次,我有点戒心,都不敢告诉她我认识心儿。”
凌刀听着有点奇怪,“你对一个小孩这么戒备的吗?”
应鸣察觉到自己或许有点失言,但不带痕迹地掩饰了过去,“因为她太过突然,我之前在墨氏见过她,以为墨总在,就不敢随意地回答。”
凌刀点点头,上到车里,把龙崽子放到车位置上
。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副驾驶的应鸣没回头,对凌刀沉声道:“有空,帮我谢谢她吧,也谢谢你,我知道是你让她带着心儿来找我的,也只有你才监视得到,我家人在,顺水推舟把心儿介绍过来。”
凌刀抹了一把脸,有点疲意。
他想到,哪里是自己的功劳,还不是这龙崽子看准了时机,硬是把傅冰心拉到了应家人面前,是逃也逃不掉,只能面对。
这样,才能彻底打开两个人之间愧疚与家庭割裂的隔阂。
龙崽子曾经问过凌刀一个问题,为什么两个心意相通的人不肯把心中的感情说出来。
凌刀叹气,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重归于好的,因为,迈出那一步,朝那些久久怀念的人,需要极大的勇气。
而那一步,龙崽子决定把傅冰心推出去,让她越来越靠近应鸣。
车一路开到山上,但凌刀让应鸣把车停到另一边,不然,墨家外面的监控会拍到应鸣的车。
这段时间,别墅内外戒备比往日更深严。
凌刀正抱着龙崽子回来,路过客厅,看到客厅内死气沉沉的,坐着不少黑色西服的人。
老夫人在外面亲戚家住
,打麻将乐得不亦乐乎,不愿意回来了。
本来那些人闲散地到处坐着,看到凌刀过来,齐刷刷起身,低头,“凌刀哥?你回来了?”
“嗯。”
凌刀转头,看到墨延辰背对着他,远远着望着院中那棵玉兰树。
墨延辰淡淡地转身,看到被凌刀拍着背熟睡的龙崽子,他才走上前,把她接到自己怀里。
果然是睡了很久,抱过来都热乎乎的。
“老大,让她去睡吧。”
凌刀看到沙发上披着凌散长发的江梦萱,她无神地看着地面,抱着自己,赤着一双脚。
“这里我来守着就行。”说完,凌刀把椅子高高地抓起来,无声地放到江梦萱对面,再悄然无声息的坐下。
这是墨总给江以安保证的,他唯一的女儿,二十四小时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二十四小时,江梦萱都有无数人守在她身边紧紧地盯着她。
甚至于吃饭,睡觉。
江梦萱快受不了了,“你们都疯了.....!”
她一句话还没来得及结束,凌刀突然掐住了她的下颚,手掌刚好捂住了她的嘴。
凌刀手里的力道还在不断加重,“嘘,家里小朋友睡着了,你不会小声点嘛?你该很清楚吵
醒她会是什么下场吧?”
昏暗的光线下,凌刀眼里透着乖戾的寒意。
龙崽子轻微地哼唧了一声,墨延辰感觉到了,慢慢回头,幽暗的眼里映出了江梦萱举手无措的慌乱面孔。
她不敢再有半点动静,怔怔地看着凌刀,眼神难得闪过一丝惊恐的冷光。
现场沉默了很久,好像所有人都是在黑暗中静立的雕塑一样。
小龙崽子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墨延辰开始动身,他迈开脚步,慢慢往楼上走去,整个一楼只听到一些窸窸窣窣墨总上楼的声音,直到声音逐渐消失。
凌刀这时才把江梦萱松开,他用力甩了甩自己的手,感觉都出汗了。
等了一会儿,周围那些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又开始随意地坐在沙发上,翘着脚,无聊地望着江梦萱。
他们只是听墨总的命令,24小时把她盯着就行,除了上厕所。
直到持续到江以安正式回国。
就看他重不重视自己唯一的女儿了。
江梦萱无力地靠在沙发的软垫上,她扬了扬头,天花板的水晶吊灯黯淡无光。
墨延辰特地交代,夜晚白天除了基本的照明,客厅里不用开灯。
这些天,他也以打发墨老太
太出去会见亲戚去了。
墨老太太大概有三四天都不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