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梦萱买了一束雏菊,带到墓园去。
龙崽子有意无意地说道:“这位姐姐好像对什么都很了解,连林妈妈喜欢雏菊都知道。”
不过当她转头,只看到凌刀跟墨延辰在后面慢悠悠漫步走着,一点不着急,边走边闲谈事情。
“江以安以前也是我们家的世交,后来势力大了,得罪了人才不得不离开。”墨延辰想起了以前的事。
凌刀笑了笑,“那可真是一场赌局,江家想脱身,老大你正好想陷进去,于是用墨家的名义,把江家惹的事全弄到墨家手上,导致墨家招来横祸。”
就凭当时的白梅等人,怎么可能猜得到,有一天,墨家也会如笼中困兽一样,被所有势力盯上?
也正是墨家吸引走了全部注意力,江以安才能带着女儿,在市内玩一出金蝉脱壳。
而在他们逃出生天之后,江以安也牢牢地记下了墨延辰这号人物。
年仅十几岁的年龄,无论是做事还是胆识,都异于同龄人。
江以安有时也在想,若是有墨延辰这样的儿子就好了。
可惜当年昙花不听劝,一头
埋进墨尧天的胸怀,深深地扎根了进去。乃至后面她想逃也逃不出,独自忍受着被背叛跟抑郁的痛苦。
墨延辰确实还记得跟江以安的条件,最开始白梅设计将自己丢在贫民区时,墨家的财力与实力尚在,家大业大,他们一时半会儿也独吞不了。
所以后面再遭遇到商界联合的势力打压之下,墨阳和白梅不得不退出对墨氏集团的掌控。
而他们一松手,也就相当于把执掌权交到了别人的手里。
墨延辰先借用江以安的关系,直接扫平了白家的财力,再逐一击破。
而这一切,这像是一场无形的游戏,各方都在赌,赌赢了,就赢了,赌输了,不但会死,而且整个墨氏都会被拆的四分五裂,落入他人之手。
不过江以安倒是做了一个便宜买卖,他只是在自己的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顺手拉了墨延辰一把。
至于之后是死是活,都看墨延辰自己怎么挣扎。
而现在江以安回来,也无非是看市内的形式已经安定下来,当年的新闻也没有再记得或提起他罢了。
墨延辰想到此,迎着山上的寒风,微
微眯眼,冷笑了一声。
他自己说过商人,做生意的,从来都不会做人情买卖,因为人情买卖必亏本。
江以安这人不像是做亏本生意的大善人,以至于他把江梦萱叫过来,无非也是想借用两家族的名义,让江家跟墨家进行一个联姻。
山上的墓园,萧条而宁静。
江梦萱轻轻地把雏菊放在林淑琴的墓前。
当年,她只收到了消息说林妈妈因病去世,本来想回来看看,可是有父亲的命令,她根本不能离开父亲的视线半步。
往事仿佛风吹动着湖水,只在江梦萱心里起了一个涟漪,而后一切归为平静,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暗自神伤地站了一会儿,任凭风吹动着她的裙摆。
龙崽子很敏锐地感觉到,江梦萱也在伤心,所以她便默默的陪在身边,也不说话也不作声,就这样陪着,她想这样或许能使人心情好一些。
因为对墨延辰,龙崽子就是这样做的。
感觉到炙热的气息,江梦萱的后背好似多了一道黑影。
她知道是墨延辰跟凌刀走过来了,于是背对着他们俩,头也不回
地说道,“我爸爸在国外很喜欢听你妈妈的歌。除了那几首经典老歌,可能就是那首昙花最为经典了。”
墨延辰成听着这话,把心中怪异的意味强行压了下去。
他叹气,柔声安慰着江梦萱,“逝者已去,没什么好留恋的。”
江梦萱似乎肩膀在发抖,她抽泣了一下,然后用手拾去了泪花,点了点头,“是啊,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现在我父亲也已经回来了,可能之后我们就不会再出国。”
不过江梦萱本人非常地善于观察,她一眼看到墓碑前的雏菊,好像不止一束,数量有点多。
她疑惑地皱着眉,“墨延辰,你经常来给你妈妈扫墓吗?”
“如你所见,有其他的人,也会来看望一下当年的大歌星昙花。”墨延辰突然笑得很冷漠,看着墓碑前多出来的那一束雏菊,眼神阴狠地好像在瞪着某个人。
他把那束雏菊拿起来,顺手往旁边一丢,丢下了山去。
他之前警告过叶承先,让他不要出现在自己母亲的墓前。
叶承先这种人没有任何资格,可以到这儿来沾染他心中唯一的纯净的
圣地。
“没想到,这叶承先有时候的做事,真的令人恶心。”墨延辰低声喃道,而这一声也被江梦萱听见了,顺便问那是谁?
墨延辰辰并没有打算隐瞒:“当年我母亲当歌星的时候,有个人是我妈的经纪人,第一首歌昙花就是他写的。不过这个人后来跟我们墨家起了点矛盾,我就不让他到墓前来祭奠。”
凌刀在那边接到了电话,然后拿着手机走过来,“老大,您约的人已经到了,他说在山下等你——让他上来还是你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