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可贵...
银光色笼子里,关着一只昂贵精细的金丝雀,浑身柔软光滑的羽毛都是上等的品质。
可是陆明悬把它放走了,一打开笼子,金丝雀蹦跳着走出笼子,再扑腾着翅膀,飞出了围城似的浮雕院门。
它在院外的树枝上瞩目停留了一会。
“大少爷,”管家笑呵呵地垂首道,“那就是只供人观赏的金丝雀,你真把它放走了,它也不会捕食,更不会生存,是死路一条啊。”
陆明悬稚气未退的脸没有任何生气,冷冷地转过来,怒视着管家,“只要放出去了,哪怕飞一会就死,也是值得的。”
“呵呵,它怎么懂得什么是值得?”管家并不客气地回了他。
“难道这里很值得?”陆明悬瞪着满是恨意的双眸。
管家毫不畏惧地睁开锐利的眼,紧紧逼近了陆明悬,猎鹰爪子似的干枯手掌张开,牢牢锢住了陆明悬的手腕。
陆明悬感觉到自己手腕的骨头都被他狠狠捏紧,管家手掌干燥又冰凉,像是红漆棺材里刚爬出来的。
“大少爷,笼子里的鸟为什么会被关在笼子里,都是因为它们无用,想要在笼子外生
存,你就得想想其它法子了。”管家手掌开始加重力道,陆明悬的脸因为疼痛而略带扭曲。
管家不依不饶地继续笑道,“我看大少爷,还是想想如何面见三爷吧。你再像这样弱不禁风的样子,我看你是这辈子都出不去了。”
陆明悬紧咬着牙关,不肯服输,最终废了很大的劲,才挣脱出来。
等管家松手,陆明悬已经捂着生疼的手腕,在喘气,满眼都是憎恨,憎恨着眼前的一切。
他只有一个想法,要逃,要逃出去!
哪怕是死在外面,哪怕是自由一刻。
趁着夜色的漆黑与家里保镖的松懈,他翻过了围墙,往山脚下跑去。
陆家的别院建造在山顶上,陆明悬是陆家的长子,除此之外,他还有四个弟弟...家族的纷争似乎从来没停止过。
所有人,仆人,司机,老师,同学,都裂开笑脸,把他围在一个虚伪的世界里。
可是天黑下山是极度危险的,他之前就算背过地图,也因为夜色漆黑,看不清路,突然一脚踏空,一脚撞到在土里突起的树根,摔倒了下去。
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昏天黑地的混乱成一团。
一瞬间,他的
脑海中闪过了无数破碎地画面,像是一整面灰暗的玻璃被彻底打碎。
“你是陆家的唯一长孙。”
“你身上流淌着高贵的血统,你要去争,去抢,去拿走属于你的一切。”
“你若是废物,这个家里是绝对留不下你的!”
“再不狠下来,这辈子你也别想见到三爷一面了!废物!”
等到天明,他才发现自己还没死,只是头部沉重无比,挣扎着睁开了眼,眼前划过了一片白嫩的花瓣。
是一个满头戴着花环的女孩,“哇,他醒了?”
旁边有几个同等年龄的小男孩,其中一个害羞清秀的男孩跟她关系最好,一上手就挽住了女孩的手臂。
“苏伊小姐,你捡了个乞丐啊?”漆色眼眸的小男孩保持了最大的警惕。
“他从山上摔下来的。”
“那他住哪里啊?”
“好,我问问,”女孩白净可爱的脸庞在陆明悬眼前无限放大,“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住哪儿啊?”
陆明悬一时半会没回过神来,他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掌,掌心包扎着绑带,到处是酒精与药水的刺鼻气味。
最前面样貌清秀的小男孩笑了,“哈哈哈,完了,
他该不会是个哑巴,还不会说话吧?”
“阿星,不许胡说,小心我打你!”苏伊拦住了男孩的嘲笑,又温柔地抿起嘴,对着陆明悬小声说,“你不要害怕啊,我们会帮你的,你是哪里来的啊?”
陆明悬很快分析完眼前的局面,这里应该是山下的住户,他被这几个同龄的小孩救了。
于是他靠坐在床边,思虑良久,编造了一个身世。
话术是他在家族内学会的第一个社交技巧。
所以,他们几个小孩真的以为山上有一座骇人的大院,戒备森严,内里阴森,陆明悬如果被院里的恶人发现他是偷偷摸摸逃出来的,大院的恶徒就会打死他。
仅此一次,陆明悬再没有骗过小女孩第二次。
在其他小孩都陆续回家,都逐渐离开了苏伊时,陆明悬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他会陪苏伊到最后。
哪怕再难,再害怕,他也一次两次地违反家规,从院里破门出来。
连夜逃跑到山下找到苏伊的小院里,跟她偷摸见面,藏在院子里,陪她看清晨的玉兰花开。
家里已经严重警告过他,但这一次,陆明悬不想再顾及与在乎别人的目光。
玉兰花开
得刚刚好,树影婆娑,陆明悬在花树下牵起了苏伊的手。
“别难过了,他们不在,以后我陪着你,我答应你。”
“...谢谢你,阿明,虽然你不肯说你真正的名字,但是没关系,你就是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