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张建难得把珍藏多年的好酒拿出来。
张建略微黑着脸,试探又正经地看着墨延辰,举了举杯,“赏脸喝几杯吧,墨先生?”
“建叔客气了,小辈陪长辈喝几杯,是寻常的事。”墨延辰一副晚辈的乖巧样,让苏伊看得大跌眼镜。
不过张建对墨延辰一直保持着戒备心理,他跟着苏家二十年,左右逢源的事没少干,也算是阅人无数。
墨延辰这种人,只能由两个字形容:危险。
张建倒上一杯酒,从苏伊跟龙崽子的口中,得知了墨延辰就是当年墨家那个沉默寡言的孩子。
他还是觉得墨延辰这人不简单,尤其是之前的问话,墨延辰虽然不明显,但还是显出了藏于表面之下的压迫感。
很大程度上,张建的坦白也来源于墨延辰若有若无的逼问,还有布满陷阱的话术。
他清楚这类人的手段通常隐晦,让人难以发觉。
而现在,这个男人,竟然在礼貌有加地为自己倒酒,表情缓和,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张建不满地咧了咧嘴,转头看向苏伊,压低了声音:“这小子我有印象了。”
“什么?”苏伊在一边笑问道。
“我看他从小就图谋不轨,老偷偷喊你见面,连我们都要瞒
着。”张建越说脸色越严肃,黝黑的脸板着像块坚硬的煤炭。
苏伊脸微红,为难又窘迫地打断了张建的话,“别瞎说了,爸,喝酒吧!”
见苏伊还是一口一个甜甜的爸喊着,张建越来越舍不得她,一口喝完一小杯酒,叹了口气。
从苏先生带着一岁的小苏伊坐车时,他就是看着苏伊长大的,早把苏伊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
所以他看着墨延辰有意无意地关心苏伊,就觉得老父亲的危机感将近,提醒道:“伊伊,你太单纯,没经历过多少人,这小子...我再帮你看看,你千万别冲动。”
苏伊捂着眼睛,撑在桌上,似乎无奈地娇嗔了一声,“爸...,求求你吃饭吧,我跟墨延辰...只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好朋友而已!”
墨延辰默默听着,端着酒杯,只是无声地发笑。
张建同样沉默地跟他碰了个杯,嘴里不情愿地嘟囔道谢谢他帮助苏伊。
墨延辰也很狡黠地微笑着,连说应该的。
龙崽子舔舔唇,一个劲地拿着筷子夹鱼吃,她很久没吃到新鲜的鱼了。
苏伊赶快结束了饭桌上沉闷又暗怀揣测的气氛,要回家去了。
走之前,苏伊还是请求说:“爸,跟我去城里住吧,你也该享享福了。
”
张建这次坦然地摆摆手,“这儿很好,伊伊,这些年来,我也很幸福。”
墨延辰最后回头看了张建一眼,看到了一个男人眼里的坚决与毅力。
送苏伊回去后,他才查看凌刀的消息,凌刀并没有查到苏家当年的任何消息,包括连警方档案都没有。
难道偌大个家族,会凭空消失吗?
隐藏着黑暗的夜幕下,墨延辰挺拔伟岸的身姿立在落地窗前,微微出神,凝望着眼前繁荣绚烂的都市夜景。
有意思...
他眼眸沉下一抹锋利冰寒的光影。
休息了一天。
为了答谢小龙崽子的帮忙,墨延辰早早下了班,同意带她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龙灵斩只是背着手,慢悠悠地说:“我要去最高档的餐厅吃饭,包场的那种,窗边夜景,谢谢。”
墨延辰蹙起浓眉,眯眸看向凌刀:“她是不是又在电视上学到了什么?”
凌刀被墨总盯得有些不适,无奈地举起手,“老大,我发誓就是带她看了几集电视剧,你也知道这龙崽子尽是好的不学,奢靡的做派学得比谁都快。”
“无妨。”墨延辰示意凌刀可以噤声了,转而让李格安排。
李格看了看时间,已经要入夜了,无比难为地屈身赔笑道
,“墨总,这个时间要让餐厅包场...。”
墨延辰即将出门的背影一顿,转头,冷声问李格:“她说包场就必须包场?你听她的?”
市内最高档的餐厅其实并不向外开放,都是用于上层的私人聚会,或者有特殊要求定制的餐点。
环境自然是在最高的星级大楼,最顶级的恒温调控技术,顶层也不会感觉到任何吹风与寒冷。
只是这一次,餐厅的负责人接到了墨氏的电话,他擦干了额间溢出的点点冷汗,“是墨总吗...太不巧了。”
李格很奇怪,“有人?”
其实李格不是担心有什么权贵包场,这种高档场所是没法全部包场的,只能包下一块用餐区域,毕竟这种餐厅背后通常是几方势力一起投资的。
不过电话那头的负责人也是久经商界,为人处世自然早已习惯做八面玲珑的模样,于是往别处低沉吩咐了几句,很快笑着回道:“墨总难得预约一次,李先生,麻烦您转告墨总,我们很快会安排妥当。”
李格没有在意负责人之前的顾虑,安排好车就去了。
一路坐电梯到了顶层,龙灵斩仿佛步入都市之上的另一个繁华宁静的世界,这个顶层布置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