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传出的,却是她最不愿听见的笑声,每一声都像带着刀子,一声声割在她脆弱的心口上。
莫小雨笑得非常大声,她已经不在乎形象了,她如果坠落地狱,只想拉一个人垫背,那个人就是米鹿。
“哈哈哈哈,米鹿,你现在倒是傍到了有权有势的男人,得意了,你觉得你可以逃走了?哈哈哈哈哈哈!你想不到吧,当年霍浩天自己还留了一手!”
“他想干什么?”米鹿抬眸,眼里是一片清澈的空白。
鼻翼间都是百合的清香,米鹿平静的呼吸使得内心毫无波澜,她已经不再害怕任何人会伤害到她了。
“你记得你跟霍少第一次去酒店吗?”莫小雨狠狠地问道,声音嘶吼着喊道,“他录像了!你本来就是瞎子,你怎么会知道,他拿出手机录下了一切呢?那时在床上的你,看起来估计更纯洁,更惹男人怜爱吧?”
霍浩天录像了?
米鹿手剧烈地抖动着,电话从她手掌间滑落下来,她又迅速抓起,咬了咬牙,“不好意思,霍浩天什么都不会录到,因为我什么也没做!”
“哈哈哈,谁会相信呢?你现在的男友看见了女朋友被别的男人
带去开房,坐到了一张床上,他为怎样认为你呢?”莫小雨妖冶地眯起了眼,手指不停地缠绕着自己的一缕秀发。
她不只是等着看好戏,还想着给米鹿收尸,霍浩天的手段可不止这些。
自己家里被米鹿这个贱人整到破产,房子都被没收,父亲面临起诉——已经让她回不到大小姐的日子,所以她现在巴不得看到米鹿跌下来,最好摔死,比她的下场还惨。
米鹿拧起了眉,她忍住了泪落的苦楚,强行说道:“那也与你无关,不是吗?”
“不不,你越惨,我越开心!那段视频还可以发给小报记者,给娱乐八卦,就说昔日霍少的纯情小女友,人设崩坏,被爆出开房视频,又勾搭上另一个男人,始乱终弃,你看这些内容够不够?”
莫小雨想起就笑个不停,眼泪都差点笑出来。
“哈哈哈哈全城人估计都乐意看这些豪门八卦吧?你真行,被外面的人都知道你喜欢跟男人开房了,哈哈,你跟你那个该死的妈妈一样,都喜欢玩这一套勾引男人吧?”
米鹿听完,深吸了一口气,“是吗,那谢谢你专门来告诉我!”
她用力按下关闭键,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霍浩天会录下那段视频,那天她害怕极了,克制不住地瑟瑟发抖,像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那样。
也就是那时,她第一次跟霍浩天产生了隔阂。
霍浩天认为她玩不起,生气地摔门走了,留在她一个人在陌生的酒店房间内,不断自责是不是自己的错。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很容易被人摆弄在手掌之中啊。
米鹿讽刺又苦涩地笑笑,可是很奇怪,她不怎么害怕霍浩天的阴险手段。
护士看她打完电话脸色很难看,细心地问她要不要喝点什么?
米鹿迎着她灿烂地发笑,抿起期待的唇,“姐姐,我想喝医院新鲜榨的果汁!那天喝过一次,比店里的还甜呢!”
她不会再怕了。
可是消息却一天天石沉大海,好似虚无缥缈的羽毛被都市内的狂风刮走,淹没在如林般的高楼之下。
医院里的生活一直很清静,只有护士给她送花,送果汁来。
凌刀每次只会留下一张问候的卡片,有时看字迹,还是李格代写的。
米鹿愈发懒散起来,坐在床上,闻着花果的清甜香味都会逐渐沉睡去,睡一下午的时光。
阳光经常从窗帘的
缝隙照射进来,把她唤醒。
与此同时,地下沉闷的房间内仅有一盏白炽灯,光线刺眼,无比闷热。
凌刀哼着小曲走进去。
里头的椅子上正坐着霍浩天,他现在清醒了,可是双眼无神,精神萎靡,头发凌乱。他从一个堂堂公司的老板,沦落为了吃喝拉撒都被人监视的疯子。
他看到凌刀进来,终于看到了点希望,连忙恳求道,“楚天,楚天,你放了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做什么都愿意,求求你,我没疯,你告诉他们我没疯...。”
凌刀即使戴着面罩也嗅到了一股恶臭,他伸出手掌捂住了口鼻,在霍浩天对面坐了下来。
“霍少,你怎么就惹到我了呢?”凌刀只问他这一句,之后房间内陷入了死一般地寂静。
头顶的白炽灯,跟着晃了晃。
霍浩天听到这句话,他是知道自己没救了。反而到了现在穷途末路之下,他颤抖着,一边大笑一边哭了出来。
“哈哈哈哈,我...,是我鬼迷心窍...,”霍浩天眼里失去了光泽,“是我对不起她...,可这些年,我没有亏待她...楚天...你相信我,你要我给你当牛做马
都可以,我不想死!”
凌刀眼里沉下一抹阴影,他沉默了会,忽然又问道,“现在几点了?”
听凌刀这样突然发问,霍浩天下意识地去看手表,只看到自己手腕上空空的,只有个病号的数字:49。
霍浩天才彻底意识到,为什么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