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俩口此刻已经在山上了。
昨儿得了一丛肉灵芝,盈芳顿觉这趟已经不虚此行了。今儿下午就要回市区,因此上午没多深入,就在积雪没覆盖的向阳面山坡上采些常用草药。
饶是心态平常,但遇到年份久远的罕见药材也是很欢喜的。像上好的黄精、天麻,家里确实没多少囤货了。
一上午采下来,带来的两个背篓全部装满。
收获杠杠滴。
“走!找个地方歇歇脚,喝点热水、饱饱肚子就回家。”盈芳手一挥。
向刚笑着揉揉她头,二话不说找了个避风角。
小金见不惯这俩货孩子老大了还动不动秀恩爱,尾巴一甩,兀自进山狩猎去了。
横竖这山都是它地盘。除非有蠢到家的,一般来说,有点脑子的兽兽没一只敢欺负他们。又不是活腻了!
向刚将灶台垒起来后,埋了两个大红薯进去,火上架着两个铝制饭盒,一个饭盒煮溪水,一个饭盒煮鸡蛋。
这是他们今儿的午餐。
见溪水煮开,向刚拧开军用水壶,先往里灌了点,兑着壶里剩下的温开水先让媳妇儿喝了几口,随后自己也喝了一口,再把水壶灌满,让媳妇儿捧着暖手。
他则就着剩下的热水,绞了个手帕,给媳妇儿擦脸擦手。还问她蛤蜊油带身上没,带了的话搽点,滑嫩的肌肤别被风吹皲裂了。
盈芳正要取笑他越来越婆妈,山壁上方传来几道说话声。
他们选的避风角位置偏僻,头上正好有块突出来的崖壁,像屋檐似地遮住了夫妻俩,包括临时垒的石灶。
站在山腰往下看,视线刚好被挡住。
倒是他们俩口子,却听得到山腰上歇脚的人说话声。正好又是顺风,几乎听得一清二楚。
“……先生,石景山上如果真埋着宝藏,考古研究所不可能没发现。你看这清单,开发的墓葬、未开发的墓穴全都标得清清楚楚,可见这片山早被那些考古队考察得干干净净了。”
不知是清冷的山风吹得人想找点话转移刺骨的寒意,还是即将坐拥无穷宝藏的喜悦降低了一贯的警觉,戴着眼罩的男人拄着手杖望着远方,跟知根知底的老管家说了起来:
“师傅他老人家是不会骗我的。如果不是早几年回不来,不至于耽搁到现在,师傅也不会心愿未了、郁郁而终……至于你说的考古研究所,嗤,你太抬举那帮迂腐的老家伙了。充其量就一点挖人祖坟的能耐,真正的宝贝,从来不会埋在这些墓穴里……”
“既然从他们手上套不出有用信息,先生当初为什么还要赞助他们?”
“给点甜头,才肯乖乖为我们办事啊。喏,这些清单不就主动送到你我手上来了么。”
“先生说的是!”
“歇好就走吧,都开年了还冷得要命,国内就是不如国外舒服……回头你派人时刻盯着研究所那帮人,超出计划开发遗址的范围动工,一律向我汇报。宝箱暂时别管了,先挖龙脉……另外,斩断和苗家父子的联络。这对蠢货,扫个尾都不干不净,难成大器!真后悔带他们回国了。好事儿没有,糟心事一箩筐,真闹心……”
“是,先生。”
“……”
声音逐渐远去。
秉住呼吸偷听的盈芳和男人对视了一眼。
“听着像是给研究所赞助的那个归国华侨。”盈芳凑到他耳边小声说。
向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半晌揉揉媳妇儿的头:“这事交给我,你就别操心了。红薯差不多该熟了,先吃。吃完咱们回去。”
盈芳拿树枝拨拉着红薯,有些心不在蔫地说:“屯长老叔果然没说错,归国华侨真没好心思,听着像是来盗咱们国家的财富的。你说他们是从哪儿得知龙脉底下埋着宝藏的?不对!他们咋知道石景山这儿是龙脉?还是龙脉头?”
向刚沉吟道:“华夏自古都有龙脉底下藏宝的传说,只不过从来没有人挖到过,所以即便有人信,也是将信将疑罢了。这人的师傅也许以前考察过龙脉走势,后来不知何故迁徙海外,但对华夏龙脉始终没有放弃……”
如此看来,这人还真是冲着龙脉宝藏才归国的。就是不知道这种心存异心的侨胞有多少。
由此想到另一件事:“上次二伯娘说祝美娣有个亲戚是海外侨胞,我和爸怀疑是特务混进来了,特地托人查了查,没想到还真是归国华侨,只不过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的远房亲戚,难怪以前没听说过。”
“国家如今对归国华侨挺友好的,你说会不会看在他们的面子上,放她出来?”
向刚说:“目前看来,对方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但往后不好说。我托人留意着,不过我猜应该不会插手。毕竟上头对政务还是很敏感的。经济发展需要侨胞支援不假,但政治方面可绝对不欢迎他们插手。”
半途偷听到这么一组让人愉快不起来的对话,哪还有心思采草药啊。
“回去找爷爷商量,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定知道什么原因。”
收拾了背篓、竹筐,草草吃了点东西果腹,匆匆赶回家。顾不上汇报竹筐里的大收获,先把偷听到的内容说了。
老爷子听后老脸一沉:“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