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蕾丝才从床上醒转。
她毫不意外摸了摸被子上多出来的一层细沙,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里的窗户似乎没办法完全挡住外界的沙子。
格蕾丝把被子和枕头都用力抖了抖,这才把被子叠起来,放在了床头。
洗干净脸,穿好相对宽松的散步服之后,格蕾丝打开房门,顺着走廊走了出去。
院子里有几个埃及当地的妇女,似乎是受威廉姆斯爵士雇佣,来为住在这里的人烹饪晚餐。
她们看见格蕾丝的时候,露出一种当地人特有的复杂情绪。
这里的当地人多数都是如此。
他们面对白人的时候,往往是既恐惧又好奇,有时还带着一点憎恨。
这时伊莲娜从左侧一栋房子里走出来,和格蕾丝打了个招呼。
格蕾丝走过去,发现那栋房子里全都是石碑一类的东西。
“我在这里做统计工作,如果不介意,就过来看看吧!”
格蕾丝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避开门口那些堆积成山的石板和莎草纸,往里走去。
伊莲娜则又一次开始聚精会神地誊抄石板上的文字。
说实话,她所在的房间,就像是女巫的住所。
各种铭刻着神秘文字的石板和石柱,还有少量的黄金雕像被摆在架子上,像是诅咒用的人偶。
当然,这一切都是格蕾丝的想象。
实际上,这个房间因为有了伊莲娜,以及她书写时的沙沙声,使得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惊悚阴森的氛围。
“莎草纸容易损坏,但是石板您是可以拿起来看看的。”伊莲娜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即使认
真地坐着誊抄的工作,仍旧能留意到格蕾丝的举动。
于是格蕾丝从那堆石板里,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石板。
“……”
显然是我看不懂的东西……
格蕾丝装模作样地看了一会儿,除了发现一些常见的符号之外,可以说是丝毫没有猜出这块石板上记载的是什么东西。
伊莲娜回过头,看见她那困惑的表情,忍不住笑了,“那块石板是从中间往两边读的。”
“从中间?”格蕾丝诧异地看向伊莲娜。
“没错。”伊莲娜站起身,走过去,指着旁边的一卷莎草纸。问道:“能看出来这些文字和你手上的那些有什么不同吗?”
“莎草纸上的文字似乎更简单。”
“不愧是侦探。”伊莲娜夸赞了格蕾丝一句,说道:“一般来说,刻在石板和雕塑上的文字,是圣体书,而莎草纸上的文字,被称为祭祀体。祭祀体往往是从右往左,或者说从上往下的,但是圣体书的书写方向,其实是不固定的。”
格蕾丝更是不解,“这样不就很难确定文字的意思了吗?”
“找到规律的话,其实也不难。”伊莲娜在石板上指出了几个符号,“你看,这些画着人物和动物的符号,面向的都是同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是文字的起点。”
伊莲娜算不上是一位美丽的女士,但格蕾丝认为,当她专注于工作的时候,她却是一位非常具有人格魅力的女士。
两人在房间里讨论着象形文字,门外面,公爵大人已经嫉妒到变形了。
哦,天哪!格雷厄姆又跑出去和不认识的女人聊天去了。
而且两个人凑得那么近!
啊!你们明明在分开两英尺也能听清对方说话,干嘛离得那么近?
真搞不明白,为什么格雷厄姆会那么讨女人喜欢?
这明显是毫无意义的事,格雷厄姆不会有机会……
这时格蕾丝突然抬起头,朝窗外看了一眼,向公爵大人挥了挥手,示意他进来看看。
原本“面容扭曲”的公爵大人瞬间多云转晴,像个大型犬似的,屁颠屁颠地走了进去。
幸亏身后没有尾巴……
不然可能就摇成电风扇了。
伊莲娜露出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隐晦地瞥了一眼还
站在她身边的这位“漂亮的小先生”,总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过作为一名忙碌的考古学学者,伊莲娜即使发现了什么,也不可能浪费时间去多管闲事。
更何况她是个相对开放的法国人,对于这种“禁忌”的关系,显然是更加包容的。
格蕾丝根本不知道,就是这么一分钟,她就完成了从“1”到“0”的转变。
伊莲娜识趣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重新开始誊抄的工作,把空间留给了公爵大人。
而格蕾丝则现学现卖,开始向公爵大人显摆她刚刚学到的东西。
“这个圆圈里带着一个点的图案,代表的是太阳,也是古埃及的太阳神拉。这个看起来像刀子的图案,代表的是A,原初之神阿蒙的名字开头,就是这个图案……”
公爵大人在一边安静地听着,眼中盛满笑意。
这时院子里变得吵闹起来。
是考古队的其他人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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