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阿诺德上校那种军人的干脆性格,也许他并不需要和谁合作。一旦他因为这次的登山活动起了杀心,而他又恰好带了枪的话,那么其他人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公爵大人在射击俱乐部和阿诺德上校有过一面之缘。
实话说,即使没有黑斯廷斯少校那略显夸张的称赞,公爵大人也绝对明白,那是一个像猛虎一样强壮的男人。
年龄对他来说影响不大。
即使公爵大人这种经常会练习拳击、击剑和格斗术的人,也没把握说自己能和阿诺德上校不相上下。
再加上阿诺德上校精准的枪法,这样的人在勃朗峰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简直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如果他杀心够强烈,公爵大人甚至怀疑,他一个人可以解决掉剩下的所有人。
一旦他起了歹念,队伍里的其他人为了保命,自然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
而一直生活在安全的富人区的希尔顿先生,恐怕也不会想到,和他一起爬山的人会这么明目张胆。
毕竟在他眼里,这几个人互相之间并不知道对方都有把柄在他的手里,从表面来看,他们都是希尔顿先生的“好朋友”。
而且队伍里还有一个身体素质不错的桑德斯先生,希尔顿先生又怎么能提前预知,凶手居然胆敢在大白天,当着所有人的面动手呢?
“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和玛丽安合作。”格蕾丝暗示道。
“队伍里的医生,沃利·英格尼斯。”在这方面,公爵大人和格蕾丝简直是默契十足。
希尔顿先生在日记中曾经提到过,自己在摔下悬崖的时候,突然不能说话了。
这很有可能是惊吓和毒药的双重作用。
很多毒药都可以让人失去说话的能力,但是它们通常也会让人在短时间内死亡。
人的声带本身也算是一块特殊的肌肉,想要通过下毒让人失去说话的能力,毒药的作用通常并不作用于声带本身,而是先使喉咙本身肿胀,从而导致发声困难。
而希尔顿先生所说的“喉咙就像被胶水黏住了似的”,或许就是毒药发作的副作用之一。
然而结合希尔顿先生后来存活的时间,格蕾丝推测,这种毒药
要么是毒性不强,要么就是剂量不足以毒死一个人,而是仅仅只能让人失声。
而队伍中能够精准把握用药剂量的人,不做他想,必然是英格尼斯医生。
当然,如果希尔顿先生的失声仅仅是心理原因或者摔下去时的轻微脑震荡所导致了,那么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晚餐过后,格蕾丝和公爵大人回到客厅,打算再读一篇日记。
至于那潦草的最后一篇,出于谨慎,两人决定明天白天光线好的时候再看。
霞慕尼仅仅是一个小镇,没有更加明亮的煤气灯,甚至于很多人家连蜡烛都不用,仅仅使用一种昏暗的油灯,在这种情况下读一篇难以辨认字迹的日记,显然是不明智的。
两人将日记本尽量凑近油灯的玻璃灯罩,读起了第四篇日记。
“三月十日:
也许是人的求生欲总是很强烈,今天一整天,我都一直支着耳朵,期待着周围能有人的脚步声。
然而这里依旧一片平静,让人绝望的平静。
周围只有风声和干燥的雪粒在冰面上滚动的沙沙声。
我的双腿已经冻僵了,我只能忍着剧痛,时不时活动一下我那已经骨折的双腿。
即使没有人告诉我,我也明白,我生还的几率已经非常渺茫了。
多么奇怪啊!
一个星期前,我还坐在自己家的别墅里,举着酒杯侃侃而谈。
现在,我却像个落魄的流浪汉,身上没有一块面包,又冷又饿地蜷缩在这简陋的山洞里。
甚至于我自己都惊奇于人类的生命力。
如果我现在待在家里,我绝对想不到,我能在这冷的要命的鬼地方独自存活四天。
眼下等待对于我来说已经变成了一种折磨。
我甚至迷恋上了写日记,因为这该死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所以我只能和这本小小的日记本对话。
由于我没有其他的事可做,回忆摔下来之前的事,就成了我打发时间的最好方法。
就在今天上午,我又有了新的怀疑对象——英格尼斯医生。
现在想想,我不应该如此自负,窥探别人的秘密,以至于现在可能死了连一块墓地都没有。
我感到更后悔的是,我没有娶一位妻子,生下几个孩子。
我的遗产也许要由一个
没见过几回的堂弟继承了。
说实话,我讨厌那家人。
他们是一群善良愚蠢的傻瓜。
有关英格尼斯医生,其实我也掌握了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秘密。
英格尼斯医生是一位顾问医生,在医生里算得上是年轻有为。
毕竟英国的顾问医生大多数都五十岁出头了,像英格尼斯医生这样才三十六岁的壮年男子可不多见。
但是即使是他这样的天才,也会出差错。
那件事发生在五年前,那时候英格尼斯医生还不是顾问医生。
即便如此,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