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戒备的姿态,想要对周迎动手。
然而刚展露杀意,便有更多的怪蝉破蛹而出。
殷长夏立即阻止:[等等。]
三只鬼魂:[……]
他们这才收敛着,生怕再刺激到怪蝉。
夏予澜:[继怨狐眼之后,又是蝉蛊,李蛹这个人的背景不简单。]
殷长夏:[……]
他没有询问蝉蛊是什么东西,只看周迎这副模样,便有了清晰的感知。
太瘆人了。
宗昙表情冷凝:[我只留给他三分钟,之后这东西就会恶化,等他他再也无法扼制的时候,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宗昙丢下这句话过后,便飘到了半空中,开始专心对付起下方的诅咒来。
殷长夏无奈,知道这是宗昙最大程度的让步。
这拐弯抹角的保护,倒是有点可爱。
洞口的几根蛛丝仍在晃荡,降下鹅毛大雪,和飞舞的家书混杂在一起。
殷长夏专心将目光放到了周迎面前,那些逐渐变大的怪蝉,将周迎的身体当成了繁殖用的饵料,现在的周迎和怪蝉紧密结合,根本无法分开了。
耳畔全是‘知了知了’的叫唤声,吵得人心慌意乱。
救不了了。
殷长夏的心脏发冷。
周迎:“长夏……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殷长夏直视着他,将这一幕清晰的映入眼底:“周迎,该清醒了。”
周迎微怔:“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殷长夏:“你累了吗?”
周迎稚嫩的笑容里挂上了害怕:“我不懂……”
殷长夏:“为什么要借助外部力量?”
周迎:“……”
他的情绪越来越低,就像是沉闷的汪洋,丢入一颗石子都难以泛出波澜。
周迎的目光落到了殷长夏的身上,原本抓住他的那只手,突然间松开,却想要伸到他的唇部,狠狠的擦干净刚才被宗昙落下的痕迹。
他觉得刺眼。
周迎:“你就能忍受别人这样对你?”
周围的怪蝉受到了周迎的影响,竟然开始转守为攻,那一只繁衍得最大的怪蝉,突然间拍动着翅膀向着殷长夏飞来。
殷长夏低沉着脸,终于忍无可忍:“够了!”
那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殷长夏拔出了匕首,并没有理会那只怪蝉,反倒是砍掉了周迎朝他唇边伸来的手:“周迎!”
那条手臂断裂,跌入了火海里,除却那些人面蝉翼,全都化作了一团灰烬。
周迎僵在了原地,身旁的数只怪蝉在他重组了一条新的手臂。
可是殷长夏的拒绝,是如此的明显。
他被狠狠的排斥了。
“你说得对……梦早就该醒了。”
周迎痛苦的看着他,“长夏,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我呢?”
殷长夏:“……”
周迎回望着上面那些人:“不管你组建再多的队友,遇上再多的人,他们也无法跟上你的脚步,你会永远高高在上,和他们之间隔着巨大鸿沟。”
殷长夏成长得太快了。
渴望留住羁绊,就得跟上他。
可跟着跟着,周迎就发现自己被留在了黑暗里,而前方的殷长夏早已只剩下了一个小点,快得即将要消失在眼前。
他想要抓住,便只得斩断他的前路,令他永远的停留在自己面前。
时瑶和郑玄海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恶意。
李玖有些不敢看他们的表情,毕竟对这种事情最感同身受的人,就是郑玄海、时瑶以及……唐启泽。
郑玄海作为被掌控者,根本无法回答。
时瑶并不是一开始便陪伴他们,也无法回答。
然而他们此刻都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唐启泽。
如果是他在这里,会怎么反驳呢?
时瑶让自己代入唐启泽的思维和角度,可想到最后,她突然间变得格外难受:“你只想着自己跟不跟得上,却没想过前面的夏哥会不会孤独。”
她无法想象……
拼杀、前行、全力,酣畅淋漓的朝前奔跑后,满脸笑容的回过头来,却发现身后一个人都没有的那种孤独感。
夏予澜:[……]
夏家几乎每一代的天才,都会遇到这种事。
恐怕对这话最感同身受的人不是他,而是宗昙。
夏予澜作为第一代镇棺人,如何不知道宗昙和江听云的事?当年那位夏家家主也感慨过,如果他们两人……尤其是宗昙,当真是夏家人的话,夏家便不会费尽辛苦了。
他天赋极高,成长太快。
不然夏家也不会选他为第七棺,而选择江听云为第六棺了。
大概上天给宗昙最大的恩赐,不是他的强大,而是在所有人都追不上他、令他孤身一人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无论如何也甩不掉的殷长夏。
他们可以一同前行于黑暗之中,不管多久回头,身旁始终会有一个人的陪伴,抚慰着彼此的孤独。
周迎表情凝固,呼吸变得粗重。
他的混乱,促使了蝉群的混乱,开始大面积朝着众人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