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接的时候,所有感官都会被放大数倍。
被那冰冷的手指抚摸着面颊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颤栗,就像刀尖舔蜜,被蜜糖裹住的刀尖,一口尝下去,被割得鲜血淋漓,都面带痴迷的继续品尝着。
殷长夏心脏发紧,气息也开始变乱。
“我……”
宗昙或许只是想报复,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恼羞成怒。
可他的话,却引导着殷长夏去想着以往从未想过的事。
被载物对接和爱欲影响之下,他无法理出最纯粹的东西。
只是……
宗昙对他是特殊的!
殷长夏不再被逼得节节败退,而是反问道:“那你想让我回答什么?”
宗昙:“……”
尚主用在殷长夏的身上是个贬义词。
宗昙是当着夏予澜的面儿,故意这么说的。
宗昙看向了那边的夏予澜,身体的触感已经开始僵化,无法再继续操控下去。宗昙垂着眸,任由大片阴影洒在他的面颊上,单膝微屈的坐在泥泞之中。
心乱了。
像是被烧起了一把燎原的火。
那一刻已经无关乎自尊心的问题,爱欲和食欲被扭曲、在最强烈的时候,那样影响着他,都没让他屈服。反倒是知晓殷长夏是夏家人的瞬间,他乱于规则。
放纵的一瞬间,便是爱欲产生。
宗昙:“夏予澜,你们夏家不是最喜欢驯化别人这一套?想要得到凶棺庇护,却又不肯把那些毒辣的方法用在族人身上,就让别人去当镇棺人,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他说讨厌江听云把自己当成夏家的狗,殊不知他自己也是。
疯狗和家狗的区分而已。
宗昙挑起了殷长夏的下巴,只是用微麻的指尖触碰着他:“夏家最后的后裔……就把你自己赔给我,怎么样?”
这样的宗昙已有了几分病态。
他前些日子收敛的暴戾和尖锐,如今又展露了出来。
谁若是靠近,便会被刺得体无完肤、遍体鳞伤。
殷长夏很想开口,但那点旖旎过后,却找不到任何可以说的话。
他平日巧舌如簧,偏偏这个时候成了哑巴。
“为什么不说话?你平日那些蛊惑、忽悠别人的手段呢?”宗昙凑到了他的耳边,就像是海妖在诱惑过往行船一般,“也对我使使看。”
殷长夏沙哑着嗓音:“因为……”
宗昙耐心的听着,甚至充满恶意的想,为了稳定局面,殷长夏会如何去做。
他手上的黑色指甲,在悄然增长。
压抑的爱欲被点燃过后,他便生出了另一个念头。
想要一寸寸的占有他内心的所有空隙,想要如以往那些厉鬼引诱活人一样……
他要殷长夏和他一起堕落。
殷长夏轻抿了下嘴唇,黑眸里已经失去了面对其他人时候的防备:“因为‘宗昙’对‘殷长夏’而言是特殊的,所以他在思考着,如何去表述,能够做什么,才能让你平复下来。”
宗昙眉心蹙起,那病态的想法,忽的停止了。
他知道不能这个样子,应该在这个绝妙的时机,在殷长夏的身上植入点儿什么。
但所有的动作,皆在此刻停了下来。
殷长夏朝他伸出了手。
可仅仅是这一个动作,便让宗昙朝后退去:“为什么……”
宗昙的表情里展露出一瞬间的脆弱,而后又被深深的外壳包裹。
不能待在这里了!
被转嫁的恨也好,被规则扭曲的爱欲也好,全都系在了殷长夏一个人的身上。
殷长夏对他的影响太深了。
载物对接没能停下,红线依旧散于鬼骨四方。
郑玄海脸色苍白的喊:“不能停下!这样贸然中断,很容易遭到反噬,他会逐渐异化成游戏内核,你真的愿意看见他变成那样?”
殷长夏阻止了郑玄海。
他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说的话,抬头看向宗昙:“我不是你的囚笼。”
宗昙:“……”
宗昙飘到了半空中,眼底满是晦暗不明,犹如一汪深潭那样:“我会向你讨要我想要的。”
他忽然理解了江听云的感受。
兜兜转转,还是落到了夏家手里。
这就是……命吗?
宗昙充满恶意的望向了夏予澜:“你们养的狗,在觊觎主人,这滋味如何?”
丢下这句话过后,宗昙便燃起了一大片的鬼火,就像是阻隔他们之间的鸿沟,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这个地方。
这火不比之前,燃烧了许久,一如他们之间的隔阂那样。
夏予澜:“小崽子……”
殷长夏厉声道:“夏家到底为什么要依靠凶棺?”
夏予澜沉默,只得转移话题:“他和江听云都逃了,到底是个隐患。”
“江听云我不清楚,可宗昙……”
殷长夏眼神锐利的说,“他是你的隐患,不是我的隐患。”
他有一肚子话想问夏予澜,却无法整理。
脑子里的混乱不光是现状的理解,还有对宗昙的感情。
时瑶瞧着他唇角的血珠